坐沙發上看新聞的聞懷山,對一切毫無感知,看見蘇云景站在門口,開口問他,“你站門口干什麼?”
蘇云景尷尬不失禮貌地笑了笑,頭皮發麻地進來了。
見他回來了,聞燕來給他使了眼神。
那意思很明顯,趕走傅寒舟。
聞燕來再三肯定,這小子就不是個好東西。
蘇云景接收到聞燕來的暗示,他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見沈年蘊打完電話,聞燕來也不在廚房盯傅寒舟的捎,走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蘇云景心情沉重,路過廚房時,就看見了幫郭秀慧炸魚的傅寒舟。
他穿著藍色圍裙,袖口挽在小臂,手里拿著炒勺。
明明煙火氣十足,但朝蘇云景看過來時,漂亮的鳳眼內勾外翹。
眸底的笑意像流轉的波光般瀲滟,活色生香的稠艷。
蘇云景呼吸一滯,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
但想起聞燕來要他趕小酷嬌走,蘇云景就沒心情欣賞美色。
勉強跟他笑了笑,蘇云景回了房間。
傅寒舟是個對情緒很敏感的人,只是他平時不在乎別人,所以懶得觀察他們的情緒變化。
蘇云景對他來說不是別人。
傅寒舟蹙了下眉,之后瞟了眼坐在客廳跟沈年蘊談話的聞燕來。
郭秀慧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小傅,把魚翻一下,不然該炸糊了。”
傅寒舟收回目光,把魚翻了個身。
這頓晚飯吃的有點尷尬。
沈年蘊只來過聞家一次,他跟聞燕來結婚前,倆人一塊回家看了一趟。
上次見面就是婚禮現場,還發生了那麼尷尬的事情。
原本是聞家不好意思,但現在沈年蘊比他們更不好意思。
畢竟傅寒舟是婚禮鬧劇的罪魁禍首不說,他現在還想住人家家里。
沈年蘊不知道傅寒舟是怎麼想的。
不過看他對聞家的態度,沈年蘊心里又生出了幾分愧疚。
是不是因為聞辭家很溫馨,所以才讓傅寒舟產生了某種向往,就像他小時候特別喜歡陸家似的?
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合適。
其實沈年蘊知道聞燕來不想傅寒舟住到聞家,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妻子,他也有點犯難。
沈年蘊抬頭看了一眼傅寒舟跟蘇云景。
兩個人坐得很近,傅寒舟夾了一塊魚,把魚挑出來,放到了蘇云景碗里。
這魚是傅寒舟做的,郭秀慧在一旁指導。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這里,收起了以往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懶散,眉眼溫和,唇角還掛著一點淡淡的笑意。
沈年蘊已經很久沒有見他這樣高興了,不由有些失神。
蘇云景比沈年蘊還糾結,吃什麼都食不知味。
郭秀慧跟聞懷山見他們倆關系這麼好,倒是非常高興。
“晚上小傅就留這兒睡吧。”郭秀慧提議。
“好。”傅寒舟很自然答應了。
聞燕來不高興,她抬頭看了一眼蘇云景,指望他說點什麼。
蘇云景假裝沒接收到訊號,低頭吃著碗里的魚。
說,他肯定會說的,晚上睡覺的時候,正好可以跟傅寒舟談一談。
郭秀慧沒感受到飯桌上的暗流涌動,繼續安排晚上住宿的事。
“燕來你跟年蘊想住酒店也可以,想回另一套房住也行,我都給你們打掃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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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了晚飯,聞燕來跟沈年蘊留下聊了會兒天,聊到九點半,他們才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聞燕來千叮嚀萬囑咐,讓蘇云景一定要把傅寒舟趕出去。
她的態度十分堅決,這事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蘇云景嘆了口氣。
送走聞燕來他們,蘇云景跟傅寒舟幫著收拾客廳。
郭秀慧揮手趕他們回屋,“你們別管了,早點洗澡睡覺吧,辭辭明天還要上學呢。”
“你先洗,還是我先洗?”回屋蘇云景給傅寒舟拿了一件睡衣問他。
傅寒舟:“你先洗吧。”
蘇云景也沒拒絕,又拿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等蘇云景關上浴室的門,傅寒舟才收斂了笑容,拉開房門出去了。
蘇云景洗完澡,擦著濕頭發出來,就見傅寒舟坐在床上,拿著語文課本在背。
難得見小酷嬌學習,蘇云景有點驚奇,“好端端的,怎麼看語文書了?”
傅寒舟撩起眼皮,光投進他的黑眸中,星星點點。
少年開口,理所應當似的,“你不是說要一塊考京都大學?我基礎不太好。”
蘇云景噎了噎,心里有點不好受。
眼瞅著他要變好了,結果沒人愿意相信他。
蘇云景坐到了傅寒舟旁邊,醞釀了一下,還是把趕他走的話說出來了。
“你還是直接住校吧。”
咬牙說完,蘇云景等著傅寒舟的反應。
這話不好說出口,說完他心臟砰砰直跳,好像做壞事的人是他。
結果等了一會兒,傅寒舟也沒什麼反應,只是聲音很輕地嗯了一下。
蘇云景感受到他低落的心情,想勸勸,但一開口就是老直男了。
“你上次做的事太過了,你要是接受不了你爸再娶,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但不能上來就捅人心窩。
”
“雖然這件事是我姑,呃,我媽不對,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哪怕你私下跟你爸說,你也不能給他們倆這麼大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