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宿主馬上去找傅寒舟。”
蘇云景睡得暈乎乎,滿腦子問號。
找誰?
找傅寒舟干什麼?
反應了一會兒,蘇云景才問書穿系統,“怎麼了?”
書穿系統沒回答。
蘇云景又問了一遍,對方還是沒聲兒。
饒是好脾氣的蘇云景也不由罵了一句,艸。
如果他有錢的話,一定要買個能把話一次說清楚的系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蘇云景還是起身下了床,去找傅寒舟。
書穿系統總不會無緣無故,大半夜耍著他玩兒,應該是小酷嬌發生什麼事了。
傅寒舟就住蘇云景對面。
他走出房間,就見對門虛掩著。
蘇云景從門縫沒看見房間有人,他納悶地下了樓,在客廳跟廚房找了找。
都沒找到人,蘇云景有點急了。
今天還是系統第一次在小說世界跟他聯系,他擔心傅寒舟出事了。
蘇云景一邊聯系書穿系統,一邊圍著房子找人。
“傅寒舟去哪兒了?還在沈家嗎?”蘇云景問書穿系統。
對方仍舊沒有回應,仿佛他剛才聽到的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蘇云景掐了自己一把。
嘶。
看來不是做夢。
蘇云景出了沈家,打算在這片別墅區找找看,余光忽然瞥見樓頂站著一個黑影。
他心里一驚,連忙跑回了沈家。
一口氣上了頂層,蘇云景推開露臺的門,果然見傅寒舟在上面。
露臺裝修的很休閑,地上鋪著原木色地板,中間是套米白色套沙發組。
傅寒舟站在露臺十五公分寬的邊沿上,一只腳踩空在外。
松散的褲腿被風吹的鼓起,露出一截修長有力的腳踝。
蘇云景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沒敢從正面走過去,繞了個大圈一點點朝傅寒舟挪。
蘇云景穩住氣息,盡量用閑談的口吻問傅寒舟,“你怎麼大半夜站這兒?”
傅寒舟沒理蘇云景。
蘇云屏息從傅寒舟身側慢慢靠近,生怕他會有什麼過激反應。
傅寒舟現在這個姿勢很危險,但凡平衡感差一點的,就可能從露臺摔下去。
蘇云景像個壁虎似的貼著墻走,還時不時觀察一下傅寒舟的神情。
眉眼稠艷的少年,垂眸看著下方。
他的眼睛很空,沒有任何該有的情緒,仿佛一雙黑黢黢的窟窿。
蘇云景的心頓時像被一只大手攪弄似的。
他不知道小酷嬌怎麼了,心里莫名有種惶恐,怕他就這麼跳下去。
“寒舟。”蘇云景的喉嚨干澀沙啞。
傅寒舟的唇其實很艷,但被初秋的晚風吹得蒼白,覆了一層薄薄的寒霜似的。
他是個特別怕冷的人。
小時候他們倆睡一個床時,傅寒舟總喜歡貼著他睡,冰冷的手腳半天都暖不過來。
蘇云景的喉嚨燒得更厲害了,“寒舟。”
傅寒舟不理他,蘇云景就繼續叫。
叫了好幾聲,傅寒舟才終于有了一些反應,微微側頭,看了蘇云景一眼。
他的目光很淡,以往線條鋒銳尖細的眼尾,都平緩了許多。
他只是掠了一眼蘇云景,就移開了視線。
“你能不能下來?”蘇云景嘗試跟他溝通,“上面很危險,有什麼事我們下來再說。”
“你沒聽見嗎?”傅寒舟聲音平淡無波,“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叫我下去。”
蘇云景順著傅寒舟的視線,朝露臺下面看去。
能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大家都很注重隱私。
所以小區里裝的都是地燈,為的就是避免住戶晚上散步時被打擾。
地燈的照明度不高,只能勉強看見地面,以及近處的人影而已。
蘇云景瞇眼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下面有人。
看來小酷嬌又出現幻覺了。
傅寒舟還是專注地看著那片漆黑的地方。
那個女人臨走之前,指著自己的腦袋跟他說,那里很疼,總是很疼,很多聲音在吵。
當時傅寒舟根本不信她的話,以為那是她的借口,。
現在他知道,那是真的。
真的很疼,很吵。
經常問自己,這麼日復一日有什麼意思。
活著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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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的眼睛有細碎的光在閃,眼尾染著薄潤的霧氣。
像是有什麼東西瀕臨破碎,蒼白的唇病態地輕顫著。
而且抖越來越厲害。
他想他了。
見傅寒舟似乎很難過,蘇云景的心跟著抽疼。
“沒有人叫你。”蘇云景又朝他靠了靠,“喜歡你的人,不會讓你從這里跳下去找他。”
“你不信,我帶你下樓去看看,底下沒有人的。”
傅寒舟看向他,纖長的睫毛下,是一雙略顯迷茫的眼睛。
“下來。”
蘇云景將修長的手遞到他面前,眼睛凝望著他。
眉眼在暮暮夜色里,是那樣干凈溫柔。
像極了當年把他送回孤兒院,又突然掉頭回來的那個人。
“我陪你下樓去找他。”蘇云景慢慢抓住了傅寒舟冰冷的手。
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握緊,一點點將他拉下來。
傅寒舟就像夢游似的,怔怔地看著蘇云景。
被蘇云景拉著朝前走,他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跟著走。
蘇云景把傅寒舟拉下來,松了一大口氣,但小腿還是發虛。
他沒有想到傅寒舟居然有自毀傾向。
明明以前只會出現幻覺,小說也沒有提到這處情節,只是說他因為遺傳性精神疾病,偶爾會表現的很偏執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