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營業廳搞活動,充值一百話費就贈一百話費。
不過話費沖到了新卡上面,月租還貴的嚇人,一個月就要五十塊錢。
宋媛媛不用那張卡,索性把卡也給了蘇云景。
“等手機沒話費了,你給姐姐打電話,姐姐給你重買一張卡。”
“謝謝姐姐。”蘇云景去拿手機。
宋媛媛將手舉高,她笑著逗蘇云景,“姐姐好不好?”
“……好。”
“那你親姐姐一下。”
“……”
長得可愛的小孩子在這個世界太危險了,容易被怪姐姐,或者是怪阿姨盯上。
-
“這個給你。”
蘇云景把從宋媛媛那兒拿到的手機,給了傅寒舟。
傅寒舟看著這部跟他手一樣大小的舊手機,黑琉璃一樣的眼珠動了動。
“給我這個干什麼?”他問。
蘇云景:“手機是我一個姐姐給的,你拿著,這樣以后有什麼事兒,我就可以給你打電話。”
傅寒舟薄唇微抿,他沒有說話。
蘇云景翻出了手機電話簿,里面只有三個電話號。
“這個是我家座機,你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這個電話。如果沒人接,就打我媽的電話,我媽還沒接的話,就給我爸打。”
夕陽下,傅寒舟的眉眼格外沉靜,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暈染成淡金色,像一只蝴蝶落在上面停歇。
他看著那三串長長的數字,半晌都沒有回神。
直到蘇云景問他,“你會用手機嗎?”
傅寒舟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搖了搖頭,難得露出屬于七歲孩子的迷茫。
看見他這樣,蘇云景忍不住笑了,“那我教你,很簡單的。”
這部手機有點年頭了,按鍵上面的數字跟字母有些都蹭掉了。
蘇云景告訴他從哪里找電話簿,摁哪兒個鍵是接電話,哪兒個鍵是打電話。
傅寒舟很聰明,教他一遍,他就記住了。
蘇云景把手機和充電器交給了傅寒舟,“記得看電量,這個格子變成一,就要給它充電。”
傅寒舟的話還是不多,他嗯了一聲。
但不知道是不是拿到了人生中第一部 手機,傅寒舟的安靜,跟過去那種冷冰冰,不愛搭理人不一樣。
他的寡言更像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傅寒舟細嫩的指肚,輕輕摩挲過手機的按鍵,沉寂漆黑的眼睛垂下時,眼尾竟有些溫和。
見傅寒舟一直沉默著摸那部手機,蘇云景感覺他是開心的。
蘇云景也跟著高興。
“以后我再找到一部手機,我們倆就可以互相發短信了。”蘇云景笑著問他,“你要不要我教你拼音跟漢字?”
傅寒舟平和著眉眼嗯了一聲。
-
把手機給了小酷嬌,蘇云景就回家了。
從原主姥姥家回來,他就直奔孤兒院,現在也該回去了。
蘇云景回到家,宋文倩正在廚房收拾從娘家帶來的臘腸跟熏肉。
蘇云景洗了把手,正要回房間時,客廳的座機突然響了。
看著座機顯示的那串號碼,蘇云景覺得很眼熟。
他拿起電話,果然是傅寒舟打過來的。
宋文倩的聲音從廚房飄了出來,“陽陽,誰來的電話?”
蘇云景捂住聽筒,對宋文倩說,“沒誰,我一個同學。”
見是蘇云景的朋友,宋文倩也沒再多問。
蘇云景放下手,小聲詢問傅寒舟,“怎麼了?”
電話那邊的人說,“只是想試試。”
隔著一條細細的網線,蘇云景感覺傅寒舟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有些稚氣。
蘇云景以為他是新奇這部手機,看能不能撥對電話。
小酷嬌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蘇云景在線彩虹屁,“你真聰明,一學就會。”
傅寒舟沒說什麼。
其實他是想知道,蘇云景留的電話號碼,真的是他家的座機嗎。
手機對一個七八歲孩子來說,無疑是很新奇的玩意兒。
如果手機給了小胖,他恨不得一天給蘇云景打八百個電話。
但傅寒舟跟其他孩子不同。
蘇云景給他手機的那刻,傅寒舟內心很復雜,疑慮茫然間,還夾雜了一點莫名的喜悅。
在來欣榮孤兒院之前,傅寒舟曾經在一所稍有名氣的孤兒院,待了大概半個月。
當時警方正處理傅寒舟媽媽跳樓的案件,所以把他暫時放到了那家孤兒院。
孤兒院每隔幾天,就會有捐贈的愛心人士。
傅寒舟冷眼看著孤兒院人來人往,走了一批又一批來捐贈的人。
唯一不變的是,那些孩子總會期待下次。
但所謂的捐贈,其實就是一錘子買賣。
有沒有下一次,還要看捐贈者的心情。
但孤兒院的小朋友不懂這個規則,他們總覺得這是長久的來往。
實際上,那些形形色色的捐贈者,一旦離開孤兒院,沒有一個孩子會知道他們的去向。
傅寒舟一開始就懂這個規矩,他也不在乎那些捐贈者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還會不會再來。
所以蘇云景送給他一部手機,傅寒舟是疑慮的。
他甚至想把這三個電話都打一遍,確定蘇云景給的電話號碼是不是真的。
沒有一個捐贈者真正在乎孤兒院這些孩子。
接受捐贈的孩子一直都在高興跟失望中度過,每來一個愛心人士,他們都會期待下次。
然后慢慢失望,直到遇見新的捐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