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景平和地跟他對視,“我沒什麼惡意,就是想跟你做朋友。”
傅寒舟的聲音帶著孩子的稚氣,但神情卻很冷,“我不需要朋友!”
蘇云景今天才知道,原來病嬌小時候都是酷嬌。
“你現在不想跟我成為朋友,以后或許就想了呢?”
蘇云景打開了飯盒,“今天我媽媽做的是炸醬面,先吃飯吧,面已經有點坨了。”
傅寒舟掀了蘇云景的飯盆,肉醬跟面條倒了一地。
“我不需要朋友!”撂下這句話,傅寒舟站起來就走了。
蘇云景看著離開的小酷嬌,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直跳。
在他眼里,傅寒舟就是個特殊一點的小孩子。
沒有其他孩子活潑好動,沒有其他孩子天真無邪,更沒有其他孩子討人喜歡。
但始終是個小孩子,而且以前過得還很苦。
所以他不信任別人,會拒絕別人的好意,蘇云景能理解。
只是,好好的糧食被糟蹋了,蘇云景可是往里面放了不少肉醬。
蘇云景不敢浪費糧食,他捧著那些面跟肉醬,放到了孩子們宿舍后面的角落,等著晚上吸引野貓。
蘇云景剛收拾完,又過來跟他要糖的小胖墩看著他的手,驚道:“你怎麼玩兒粑粑?”
蘇云景:……
蘇云景默默去院子的水管洗了手,然后回家了。
哎。
昨天剛邁出去的一步,今天不幸又被迫縮回來了。
小酷嬌不好搞啊。
-
漆黑的夜里,一個面容精致漂亮的男孩猛地彈坐起來,蒼白的嘴唇病態地顫著。
傅寒舟是被噩夢驚醒的。
他又夢見了那個女人,夢見對方在咒罵他。
“你就是個孽種,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歇斯底里的罵聲往往會伴隨著毆打,傅寒舟被她摁在墻上,整個人撞得頭暈目眩,胃里也翻騰不止。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乎你這個小畜生,沒人在乎!”
女人揪著他的頭發,神情越發癲狂。
“他們都想你死,你知道嗎?他們都想我們死,都覺得我們是神經病。”
傅寒舟長到七歲后,幾乎就不哭了,他捂著腦袋盡量保護自己。
倒是她。
最先罵人的是她,最先打人的是她,最后抱著他一塊哭的人也是她。
她時常失控發瘋,因為鄰居經常報警指控她虐待兒童,所以他們倆經常搬家。
終于有一天,警察堵到家門口,要強制性帶走他,那個女人才難得平靜了下來。
她把警察鎖在門外,換了一件干凈的白色連衣裙,化了淡妝,蹲在他面前笑的很溫柔。
“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知道嗎?”
她輕輕摸著他臉上的傷,親了又親。
“能不能別恨我?我只是控制不住,我……”她的情緒又上來了,狠狠錘著自己的腦袋,神情痛苦到扭曲。
“這里……”她指著自己的腦袋,顫著聲音艱難地開口,“這里很疼,總是很疼,很多聲音在吵。”
她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跟唇都抖得很厲害,“你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里。”
傅寒舟被她掐得面色漲紅。
強烈的窒息感,激發了他的求生欲,他胡亂地踢著。
她被他踢痛了,猛地驚醒那般,連忙放開了他。
怕控制不了自己,她終于打開了門,將他交給了警方。
傅寒舟被人拉著走到樓下,那個女人卻從高高的樓上跳了下來。
他一回頭就看見倒在血泊里的人。
拉著他的警察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但傅寒舟仍舊記住了她的表情。
痛苦又絕望。
從小有人就告訴他,像他這樣的人不會有人對他好。
所以傅寒舟不喜歡最近這兩天,一直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男孩。
更不喜歡他莫名其妙對他好。
傅寒舟稚嫩的臉完全隱沒在黑暗里,薄薄的唇微抿,神情麻木又漠然。
他拉過被子,正要躺下時,窗外傳來一只貓叫。
那只貓敏捷地跳上了窗戶。
它踩著窗戶,身體慢慢俯下,前爪猛地一蹬,躍進窗內將藏在黑暗里的小東西叼住。
懶懶地叼著自己的戰利品,黑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傅寒舟看著它消失的方向,許久才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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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傅寒舟打翻了飯盆之后,蘇云景一連兩天都沒有去孤兒院。
他倒不是生傅寒舟的氣,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讓小家伙放下戒備。
再加上這兩天蘇云景開始咳嗽,宋文倩怕病情再嚴重,所以這兩天都沒讓他出門。
蘇云景連學都沒去,就在家里躺著。
趁這兩天,蘇云景捋了捋腦子的劇情線。
看看女主是怎麼感化傅寒舟的,他能不能從中學兩招?
事實證明。
他不能!
女主是走人美心善那掛的,蘇云景自我感覺也挺善良。
但男女有別,有些事女孩做會讓人覺得暖心,男人做,說不出來的別扭。
就,很性別歧視。
大老爺們不配暖病嬌。
第5章
休息到第三天,蘇云景重振旗鼓。
宋文倩包了原主最愛吃的小籠包,皮薄餡多,拌餡兒的時候和了些豬油,湯汁鮮美。
小籠包包得很小巧,只有半個手掌那麼大。
就連蘇云景也一頓吃了五六個小籠包。
對他來說,這不是包子,這就是個頭大一點點的蒸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