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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不見秋》第9章

「就算是條狗,吃了別人三年的東西也該搖著尾巴親近些。他倒好,分明是姑娘救了他妹妹,為他們提供衣食,送他們去讀書,這兩人沒有絲毫感激就算了,還敢那樣對姑娘,真是不識好歹極了。」

這樣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只是從前,我也不知為何,鬼迷心竅了似的,錯把魚目當珍珠,捧在手里怎麼都不肯撒手。

若非那個夢,若非賀聞秋毫不客氣地點醒我,如今我大概仍然耽溺在那個淺顯卻迷亂的困境里,不得掙脫。

只是綺月這麼厭惡崔氏兄妹,若是知道我之前被擄走的事也和他們有關,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

回過神,聽見綺月在問我要戴什麼首飾,我打開匣子,順手取了兩只白玉發簪給她。

目光下移,我看到一旁那只小匣子,忽然想起賀聞秋方才坐在這里,擺弄了半晌,于是拿起來打開。

那里面裝著的,居然是一對戒指。

我有些愣怔間,他已經跑完從院子里回來了,看到匣子在我手里,嗷地一嗓子就沖了過來。

賀聞秋很緊張地看著我:「你打開了?」

「……對不起,不能打開嗎?」

我怔了怔,有些歉意地把匣子重新合攏。

賀聞秋猛搖頭:「沒有沒有,不用對不起,這本來就是給你的,只是……缺少了點驚喜和儀式感而已。」

「所以這到底是干什麼的,就是一對戒指嗎?」

賀聞秋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是求婚戒指。」

在我微微茫然的目光里,他拿起那只匣子,單膝跪在了我面前:

「姜笛,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等你嫁給我這一天。

或者娶我,怎麼說都行。」

「總之,你愿意同我成親嗎?」

10

我怔在原地:「我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

「不行不行,現在還不算,那會兒你還在病中,所以什麼都只是簡單操辦了一下。」

他說,「怎麼可以委屈你,等這些事解決后,我要給你全京城最盛大的婚禮。」

說不上來,那個瞬間是什麼樣的心情。

自小我就知道自己頑疾纏身,很可能活不了多少年。

年幼時不懂事,試圖和二叔三叔家的堂兄弟親近,他們會假意帶我一起玩,又在把我帶到僻靜地方后一把推在地上,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訴我:「病秧子,你知不知道,等你死后,你家的東西就都是我們的啊?」

我不肯相信,回去問我爹,他大怒地帶我去找二叔三叔,得到的卻是他們不以為意的答復。

「難道不是嗎?大哥,你和大嫂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活不長,日后如果不靠著我們,如何保得住這偌大的家業?」

我爹沒理會他們,撂了話說要和他們斷絕關系,回家后卻一臉認真地告訴我:「他們說的,一個字都不必相信。」

「你是我女兒,我的東西自然都該交到你手上。」

我低聲問:「可是我不會活太久,對嗎?」

那只輕輕撫過我發頂的手忽然僵了一下,我爹語氣肅穆:「我會想盡辦法,讓你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也許是因為我身體的緣故,這些年他與我娘十分縱著我。

我說要讀書,便想辦法讓我入了京城學堂;我說要與崔寧遠訂親,哪怕他們都看出他狼子野心,卻只是暗中調查提防,不肯令我有半點傷心。

直到如今,才算云開見月明。

我遇著了賀聞秋。

初見時只覺得有些奇怪,一貫引以為傲的淡漠冷靜總是在他面前瓦解,我忍不住和他斗嘴,故意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看到他被氣得跳腳的模樣,心情就莫名地愉悅起來。

但其實,我說的并不是內心真實所想。

他可比崔寧遠好看多了。

我回過神,看到面前的賀聞秋。

他仍舊保持著那樣單膝跪地的姿勢,腰背挺得筆直,像一柄鋒芒畢露的長劍,臉上流露的神情卻十分緊張。

我粲然一笑:「好啊。」

爾后,其中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就被套上了我的手指。

我忍不住笑:「你昨日在七皇子府中舌戰崔氏兄妹,還頂了七皇子幾句的時候,明明神氣得很。怎麼這會兒倒緊張起來了?」

「因為不一樣的。」

一旁,為我綰好發的綺月已經悄然退出了房間,臨走前還沒忘將房門帶上。

「對付他們,是事在人為。我本就籌謀多年,其實算是萬無一失。」

那張俊俏的臉湊過來,鼻尖親昵地蹭了蹭我,又退開一點,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望著我,

「可成親一事,全在夫人心意,非我努力所能更改。」

我撥弄著戒指上的紅寶石:「如果我剛才沒同意呢?」

賀聞秋忽然打橫抱起我,走向幔帳掩映的床榻。

重重幔帳拉開又合攏,他小心翼翼地放好我,又撐著床沿俯下身來,語氣嚴肅:

「那我只好令夫人更受用一些,然后再多求幾次婚了。」

11

后面幾日,賀聞秋變得更加忙碌。

儲君之爭已持續多年,朝中人皆知,最終這位置不是落在七皇子頭上,便是九皇子。

而從去歲春天,七皇子領下一樁江南鹽巡的差事,又完成得十分出色后,他在朝中的勢頭明顯已經遠勝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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