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扭,太別扭。
當然也只可能是因為別扭。
“干嘛一直盯著人家,你不是在吃醋吧?”秦弦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江知海精神一震,下意識的反駁還沒出口,就聽見坐在自己身后桌上的陸昂炸毛的聲音:“你胡說什麼!吃你個頭!”
江知海轉過頭去,恰巧看到陸昂氣急敗壞地看過來。
一對上他的目光,陸昂炸毛得更厲害:“看什麼看?鬼才盯著你看了!”
江知海:“……”
他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不打自招,他要不這麼咋呼,聽見秦弦說話的人總共也沒有幾個。
“陸昂,你干嘛!”徐小北見這情況,連忙湊上前去。
看來他沒少見識這廝的臭脾氣。
看到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陸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怒極反笑,他直接磕開一瓶啤酒,朝著江知海走了過來:“我沒干嘛啊,今天不是有新成員嗎?我就想歡迎一下。”
他走到江知海跟前,直接舉起瓶子遞到江知海面前:“來,干了?”
江知海還在位置上坐著,陸昂居高臨下,下垂著眼看他,可江知海的氣勢卻一點都沒有被他壓下去。
江知海原本就懶得理這種小孩子耍脾氣一樣的手段,可現在的他心底恰巧憋著一股氣,于是毫不辜負大家的期望,伸手便把那瓶酒接了過來。
陸昂又從他們桌上拿了一瓶,直接用牙咬開。
誰知道下一刻,顧洋卻一把將江知海手中的啤酒搶了過來。
眾人都訝異地看向他,包括被搶下酒瓶的江知海。
顧洋不太習慣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只悶著頭道:“他不喝酒,我也是新人,我代表他一起跟你喝。
”
池南擔憂地望著他:“你確定?你酒量可以嗎?”
聽見他的聲音,江知海想把酒拿回來的手就這樣悄悄僵住。
陸昂瞇了下眼,挑釁地看向江知海:“不是吧?連拼酒都讓人替?”
徐小北心焦地在后頭追著:“算了吧,你可以了啊,人家知海是運動員出身,忌口多是正常的。”
顧洋捧著酒瓶,覺得哪里不太對,但又想不起哪里不對,況且還害怕陸昂再說出什麼激人的話來,讓江知海再把啤酒奪回去,唯有緊張地跟對方碰了下瓶子,自己就率先抬頭狂飲起來,咕咚咕咚,沒一會兒就喝了大半瓶下去。
陸昂原本確實是不同意他擋酒的,但一看對方都開喝了,自己當然是不能落下,于是也同他一樣,抬起酒瓶就開始灌。
徐小北在一旁心急火燎:“陸昂!顧洋!欸你們——教練南哥你們也勸勸!”
這實在不是人家不勸,就這種下酒的速度,誰能勸得住。
顧洋這人是真的實在,見陸昂輕輕松松一瓶下肚,自己也不肯耍滑,努力地舉著瓶子,妄圖一口氣把這一瓶都悶下去。
看著他那憋得通紅的臉,江知海突然沒了在池南面前顯擺的心情。
他伸手將那酒瓶從顧洋口中挪開,顧洋因為躲閃不及,被余下的酒液在胸口灑了一片。
“欸?”他慌張地伸手想奪。
“我現在已經不是運動員了,沒有忌口。”江知海對著他道。
以前在室友面前不喝,只是因為他對喝酒這件事不感興趣。
他阻擋得還算及時,誰知道顧洋的酒量實在堪憂,又是這樣悶頭大喝,雖然才下去多半瓶,他的眼神就有些迷離了。
江知海一手攬著他,另一只手在桌上又拿了一瓶磕開。
顧洋緊張地想要給他奪下來:“不行,你不能喝——”
江知海一只手就將他鉗制得動彈不得,然后舉起那瓶酒,原封下肚,面色不改。
喝完之后,他把瓶子倒過來,對著陸昂挑眉問道:“還來嗎?”
陸昂當然不甘示弱,只不過在他的手碰到下一瓶酒之前,池南就先他一步拿到了手里:“只你們兩個喝多沒意思,小北,來,一人一瓶開上,我們邊吃邊聊。”
他不愧是大了幾歲,在這群小年輕之中,控場能力那是沒得說。
教練也瞬間反應過來:“對對對,大家隨便吃隨便喝,不要客氣,機會可僅此一次,過期不候。”
“教練是不是要升職加薪了,這麼大方。”秦弦很配合地問。
教練的眼神明顯躲閃了下:“別管怎麼樣,請你們吃飯的錢還是有的。來來來,老板,再每桌上幾個腰子!”
徐小北趁亂將陸昂按回了旁邊那桌,順便為了看住他,就直接在那桌上坐著不回來了,就連陸昂往這邊轉個頭,都要被他強行掰回去。
而陸昂那一撩就炸的脾氣也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安撫住了,果然就沒再來過這桌找麻煩。
可有了陸昂開頭,借著歡迎新成員來找他們拼酒的人卻絡繹不絕,年輕人嘛,愛玩而已,沒有誰抱著陸昂剛才那種挑釁的態度,但這樣幾個回合下來,顧洋那小酒量真的撐不住,沒多久,就趴在桌旁爛醉如泥了。
這還是在江知海盡量擋著的情況下,可以想見他的酒量是有多差。
小吃街雖然熱鬧,但一般熱鬧時間也是跟宿舍熄燈時間掛鉤的,泳隊的學生們也一樣,隨著時間漸晚,越來越多的人告辭離去,江知海也想帶顧洋走,誰知道昨晚那啥時抱起來輕輕松松的人,喝到爛醉如泥的時候居然重成這樣,他扶了幾次都癱在座位上不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