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發導彈炸裂在它厚實的皮甲之上,濃煙滾滾,四散開來,它仍舊只是仰天嘶吼,不受傷害。
被觸怒的最后一頭灰白蛇頸龍用盡全身力量朝艦船船身撞去,以它的體型和重量,這全力的一撞足有能力將艦船從中間劈開。
而蘭波的四聯火箭筒如果向它發射,同樣會波及到艦船,他的M2能力高爆水彈可以無視等級擊飛目標,一艘艦船若被擊飛,船上人們的生還幾率將會是零。
緊要關頭,魏瀾和封浪只能轉身向甲板上所有人大喊:“所有人趴下!”
他們最多能做到雙手壓住身邊的人們帶他們趴下,用身體和分化能力牢牢保護住,但船上的其他平民做不到聽到命令就迅速反應過來執行,這一撞恐怕會造成一場空前的海難。
陰暗的天空再度被藍光照亮,蘭波沖破海面一躍而起,肩頭的水化鋼四聯火箭筒迅速溶化成水與引上天空的海水融為一體,在蘭波手中凝結成一柄藍色水化鋼三叉戟,電光流竄的尖銳利刺深深沒進了灰白蛇頸龍厚重的皮甲間。
蘭波冷眼凝視著,擰轉手腕,向上一甩,一戟挑碎了蛇龍,灰白碎片滿天飛散。
水化鋼消散在空中,與暴雨融化在一起,沒入涌動的海洋之中。
蘭波落回海中,雙手輕輕牽動水流,把受傷的人魚們向安全的方向驅趕。
暴雨驟停,烏云盡散,黃昏的光線拋灑下來,晃動的甲板也逐漸平穩,東倒西歪的漁民們掙扎著爬起來,爭先恐后地擠到欄桿邊努力地望。
漁民們最是迷信,對海的敬畏要比尋常人更深,他們惶恐地東張西望,相互之間小聲私語,低低地念叨:“海神保佑。”
封浪低下頭朝海水中招手:“蘭波!上來歇歇!讓你們家的魚都上來,等會發餐盒了!”
人魚們紛紛將上半身探出水面,蘭波也從水中探出頭,攏了一把滴水的金發。
蘭波的呼吸很急促,來之前他的體力就已經消耗無幾,搜過近百公里海域尋覓至此,又經歷了這樣一場戰斗,雖然他臉上依舊冷淡平靜,實際上已經很累很累,胸腔一直在嗡鳴起伏。
一上頭就寫多了,差不多五千了
第220章
工程兵進入艦船動力艙維護被蛇頸龍損壞的發動機,不多時,艦船重新啟動,向著最近的蚜蟲碼頭行進,為了將船上的漁民護送上岸。
蘭波坐在PBB狂鯊部隊的艦船欄桿上,手里拿著船員發的啤酒罐,望著遠處的海平面,魚尾長長地垂在船身下,魏瀾也拿了一聽啤酒背靠在欄桿邊,用罐身碰了碰蘭波手里的易拉罐:“多謝大哥幫忙。”
蘭波微微偏頭看他:“我扔給你的孩子在哪。”
魏瀾舉起啤酒罐指了指不遠處用來冰啤酒的水冰箱,那只小人魚嬰兒正混在一堆啤酒罐里開心地撲騰,大張著只長了一顆乳牙的嘴。
受傷的人魚們此時都在甲板上歇息,后勤兵給平民發餐盒時也給他們各發了一份,人魚們警惕盡消,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錫紙盒,甲板上響起一陣吧唧吧唧的吃飯聲。
漁民們劫后余生,后怕地端著餐盒,吃了兩口卻忍不住哽咽起來,用腥咸的衣袖抹眼淚,黃昏的光線照映在他們黝黑發亮的皮膚上,海水干涸留下的鹽粒沾滿了他們的手臂和雨靴。
一位老人雙手搓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望著海上漂浮著的被擊碎的漁船殘骸,蚜蟲市除了是碼頭城市,交通貿易發達之外,還盛產特級海鮮,每年的海鮮進出口量驚人,許多難以捕撈的海味都要靠這些漁民們前往遠海尋找,許多人世代從事漁業,一艘機械精良的漁船對他們來說是和房子一樣昂貴的資產。
前一陣蚜蟲海封海,IOA撥了一筆巨款作為沿海漁民的補貼,但他們無法只靠這些微薄的補貼度日,抬頭看看,一眼望不見出路的日子令人恐慌。
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漁民們都高興不起來,愁喪著臉。
老人還在發愁今年姑娘成家,老兩口想給陪嫁一輛好車,現在不知道回家該怎麼交代的時候,一只濕漉漉冷冰冰的尖利手指輕輕碰了碰他。
老人抬起頭,對上了人魚呆呆的迷惑的臉,人魚雙手撐著地面,歪頭看他,指了指他手里的餐盒,綠寶石般瑩潤的魚尾輕輕拍打甲板。
“kimo,jijimuajeo?(你吃嗎)”
老人愣愣把手里的餐盒遞給他,被人魚連著錫紙盒一口吞下。
人魚打了個嗝,問他:“kimo,glarbowei?(你為什麼難過)”
老人也聽不懂,無奈搖搖頭。
人魚指著他的眼睛:“kimo,嘩啦嘩啦。”
老人更迷惑了。
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無效交流,老人無奈地笑了笑,摸摸人魚的頭發:“我真是傻,和動物聊起天了。”
人魚終于覺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爬上欄桿,回頭叫了幾聲,一頭扎入海中,他的同伴們聽見呼喚,紛紛跟隨著跳下,斑斕的魚尾在海面拍打出飛濺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