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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鹿》第39章

她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我:「發瘋?你說我在發瘋嗎?你不懂,你不如我喜歡他,你做不到……」

「是,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你做不到……可他為什麼喜歡你?你教教我好不好?他為什麼喜歡你?」她絮絮叨叨地對我發問,「我把人丟進護城河的時候他都由著我,我給那個貴妾下藥他都由著我,可他為何偏要護著你?他為何偏要護著你?」

當年,她被拖走時也喊了這一句,她說景晏,你為何偏要護著她?

我說:「他為何偏要護著我?讓我想想,或許,是你總想毀了我吧。」

她像是又要哭,又忽然笑起來:「我毀了你?怎麼是我毀了你呢?明明是你毀了我啊!我父親說,他就是扭著景晏的脖子,也會讓他對我好,他答應我的,都被你給毀了。

她一直在重復那一句: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她,只輕輕說:「那你殺了我好了。」

果然,我聽到了一聲唯唯諾諾的:「不行,小景哥哥……他會不理我的。」

 

晚芍的精神越來越差,我知道,等景晏帶莫侯回來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有晚芍在,莫侯或許還會為了女兒垂死掙扎,晚芍要是沒了,他的心就死了。

長公主天天去求皇帝,求他赦免自己的丈夫,晚芍也去求太后,不知道是去求什麼。可是沒用,求誰都沒用,任你是皇帝的姐姐還是外甥女,都會死的。

這幾個月里偶爾能收到來信,只是非常偶爾,家書抵萬金。

嚴鋒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像是舔出來的一樣,織歡都認不太明白。

他這傻木頭,也不知道給妻子寫的信里說這些干什麼。

景晏的字就很漂亮了,與他相比,我的字才像舔出來的。看得出他開頭一般寫得很仔細,到后邊就有些著急,像有許多話要說,洋洋灑灑好幾頁的紙,有一次還扯了半塊布頭湊數。

信的開頭和落款都是講究的,一般就是「卿卿吾愛,見信如晤」和「念你,望你勿念,夫,景晏」。

至于內容,都是些車轱轆話,肉麻得很,不足為外人道。

想來他在那里一邊打仗,一邊還能寫出如此酸詞,應當是應付自如。

那我就放心了。

有時晚芍看我收到信,就在一邊眼巴巴地看,也不敢湊上來,后來才對我說,你不要念信中名字,只念內容給我聽聽,行嗎?

我說,那有些難,我將名字替換成晚芍念給你聽。她聽后居然笑了,說,怪不得你說難,原來信里從頭到尾,都是名字。

那一刻我是有些心軟了的,這件事,以后再說。

景晏走了整整半年,直到晚春快入夏了才回來,皇帝親自在城門口迎接他,還特許我也可以去。

去之前我無數次告訴自己要舉止得體,別讓他難堪,連打扮都是素素的,不想讓人覺得他招搖。可真見到人就發了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跑了出去,中間還摔了一次,也不知道疼,爬起來還是跑,跑到地方就撲著他用力地抱,差點嚇著他的馬。

他摸摸我的頭,低聲笑一笑,然后在我耳邊說:「寶貝兒,我身上臟。」

六個月來,我第一次聽見這聲音,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有些憋悶,眼前發暈。

「喘氣兒,元元,怎麼連喘氣兒都忘了?」他從馬上下來用手給我順后背,輕聲說,「想沒想我?」

我還是說不出話,只點頭,嘴倒是張開了,卻只做得出想字的口形。

等好不容易出了聲,不是「想」,而是哇的一聲就哭了。

皇帝也笑,皇帝身后的奴才們也笑,景晏也笑,他身后的士兵們也笑。

只有嚴鋒在東張西望,撓撓腦袋,愣頭愣腦地問:「王爺,末將的媳婦怎麼沒有來呀?」

大伙兒笑得更大聲了。

皇帝在宮中擺下慶功酒,我不能參與,但也不肯走,就坐在門口臺階上眼巴巴地等著,順帶在心里罵皇帝!

皇帝聽說我在等,還讓人端了杯酒來給我喝,誰想喝他的酒,我只想讓他早點放我的人!皇帝喝得高興,對著景晏說葷話,說小九,你在戰場上辛苦了一番,如今回來了,還要在戰場上再辛苦一番。

當晚我倆還真沒「辛苦」,這麼久不見,我就想好好看看他,嚴鋒曬了個黢黑,可景晏還是很白,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天天坐在帳篷里指揮!可是給他擦背的時候才能看出來,他身上更白,臉還是曬黑了一些,這一去倒沒添什麼大傷,有幾處血痂,也都長出了新肉來。

人沒事就好,我從背后抱著他,靠在他背上,沒羞沒臊地說:「王爺,您有什麼心愿就許給我,那幾樣平時我不應的,今天我都應您。」

他先是笑,笑完又嘆氣,問我說:「元元,本王要是許愿你不走呢?」

他不該提這檔子事的,我都不敢說話了。

末了,還是他出聲給我解圍,嬉皮笑臉地說:「算了,后悔了,還是許那幾樣平時你不應的,都有些什麼來著?日子久了,本王都快忘了。」

于是我又跟著他「溫故知新」

,很不要臉,心里的那點酸楚,也暫時忘了。

第二天,莫晚芍一整天都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看他,估計她也明白過來了,看一眼,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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