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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鹿》第18章

太后捻了捻手中的念珠,沉聲說,「阿彌陀佛。」

「賤人!你驚擾圣駕,在這大好日子鬧出這樣的事端!你該當何罪!」

晚芍到底沉不住氣,聽太后這樣說,她便忍不住出來敲邊鑼。

皇帝還是那樣,沉吟一聲,極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都拖下去吧,看著心煩。」

有人作勢來抓我,景晏卻一下子跪了下來:「皇上……」

「聽不懂話嗎?都拖下去。」皇帝看了景晏一眼,蹙著眉,「小九,你起來。」

「是臣辜負皇上囑托,沒有辦好壽宴,皇上,是臣的錯。」景晏直挺挺地跪著,紋絲不動。

說實話,我沒有料想到景晏會如此,這并不在我的算計之內。

事實上,我此時已忘記了什麼算計,我有些瘋了。

皇帝的眉蹙得更深了:「景晏,你是吃錯藥了,為了一個女人?」

我看他也是吃錯藥了,竟為了一個女人,一個我這樣的女人。

晚芍更怒,她等不及了,囂張跋扈地喊了一句:「還愣著干什麼!把這賤貨拖出去砍了!」

我橫下心,繼續拱她的火:「莫晚芍,你為何幾次三番害我!為何就容不下我!我做鬼也不饒你!」

「放肆!」皇帝終是發火了,他冷冷地看著我,「這婦人太沒規矩,拖走!」

「皇上!」景晏緊咬著牙,緩緩磕頭下去,「臣的妾不規矩,冒犯了您,冒犯了太后娘娘,冒犯了晚芍郡主,她該死。」

他站起來,背挺得筆直,拿起桌上的酒壺,沉聲說:「臣也有罪,理當自罰三杯。」

酒入杯中,發出清冽的聲音,景晏端著杯,一字一頓地說:「第一杯。」

啪的一聲,晚芍沖了出來,奪過杯子摔了個粉碎。

「芍兒,你做什麼?」太后斥了她一句,是怪她沉不住氣。

「皇祖母,這酒不能喝。」晚芍說著說著便哭了,「皇祖母,您救救我。」

沒人敢問,但景晏敢:「芍兒,這酒為何不能喝?」

她不出聲,景晏就再問下去:「芍兒,你上回闖進府里來,將元元一頓好打,今天,你又要害死她?」

「不是的,這酒喝了不會死,只會……只會……」

她話一出口,也知自己露了餡,不再說了。

「芍兒,你何時學得如此善妒?」皇帝不咸不淡地責了她一句。

晚芍哭著不作聲,半晌,還是莫侯跪了出來:「皇上,太后娘娘,臣教女無方。」

「挺好的日子,這是在干什麼!」事到如今,晚芍自己認了,皇帝也沒辦法,只能裝模作樣地說,「芍兒,你做了錯事,朕不會包庇你,就罰你禁足兩月,面壁思過。」

真是好重的責罰。

「小九,你也并沒做對什麼,看在兄弟情分上,朕不跟你追究。」

「謝皇上,臣愧對皇上。」他磕了今晚第二個頭,又說,「元元犯了錯,臣會罰她跪祠堂,抄經書。」

皇帝假惺惺地問了太后的意思,太后假惺惺地念了一聲佛,根本懶得管。

晚芍被帶走時還在連哭帶喊,不知眾人是都沒聽清,還是都裝作沒聽清。

她喊的是:景晏,你為何偏要護著她?

 

景晏罰我跪祠堂,這或許都算不上是罰,而是護。

若沒有他以身試險,我恐怕已身首異處。

景晏進來時眼睛是通紅的,臉上沒有一點笑,牙關緊咬,臉色森白,像索命的鬼。

我從未見他這樣,他是真的動怒了,這一次,我保下織歡,卻連累了他。

這是我在他面前的第二次崩潰。

我曾說晚芍會觸他的逆鱗,可我自己,卻動了他的反骨。

「元元,本王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他冷著聲音,先拋出了這麼一句,我無聲地跪著,知道他根本不用我回答。

「本王說過,你要聽話,你當耳邊風嗎?」他捏著我的下巴,不像平日一樣虛虛的,而是將我的骨頭都捏響了,「為何不聽話?為何讓嚴鋒離開?為何就不肯信本王一次?」

他瞇著眼睛,冷眼看著我,從齒間磨出兩個字:「說話。」

「嚴鋒不走,這會兒出事的就是織歡。」我木然地看著他,輕聲說。

「好啊元元,你是博愛有加,你是兼濟天下!」他兩眼通紅,手上使勁至泛白,微微發著抖,「你知不知道,織歡那壺酒也不干凈,嚴鋒晚了一步,她的孩子沒保住,這會兒人已經快要不成了?」

我忽然覺得無言,只有兩行淚從眼眶里滾落出來,流到了景晏的手上。

今天早上我才見過織歡,太后還同她說話,叫她乖女,說寵她就像寵女兒。

如今呢?如今太后是不是捻著佛珠,虛情假意地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景晏說的沒錯,這地方會吃人,人也會吃人。

「本王顧不得那麼多,本王只顧得上一個!」他聲音不大,卻嘶啞得厲害,「元元,你太聰明了,你太聰明了!你險些搭了兩個進去!」

「你哭什麼?不管用了,元元。」

「是,我嫌不夠。」我此刻只覺得一把錘子包了布,沖著心間鈍鈍地砸,不見血,只將我體內全砸成了一攤爛泥。

「你給我閉嘴!」景晏掐上了我的脖子,手沒收緊,卻在發抖,我知道,他在忍耐。

我的腦子很不清醒,許多平日里明白的道理,此時已拋諸腦后。

「我在保你!」景晏顯然也忍耐到了極限,「元元,若你還不清醒,我說不定真會殺了你。

「我知道我連累了你,你不要手軟,景晏,你殺了我,你提著我的腦袋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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