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左右不了我的決定。”嚴織說完,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我知道你也想進來分一杯羹,我并不介意,但不可能是以這種方式。”
秦子越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嚴織就像沒看到,繼續說了下去:“我手里的份額,可以分三分之一給你,條件是取消我們的婚約。”
趙禹現在十分想打人,因為謝忱已經戴著那枚碩大的戒指在他面前炫耀了半個小時了。
“我老婆買給我的。”他翻來覆去地欣賞,然后又重復了一遍,“我倆的結婚戒指,上面還刻著我們的名字縮寫。”
趙禹終于忍不住給他潑冷水:“結婚都三年了才買結婚戒指,而且連個婚禮都沒有,謝忱,你老婆可對你真好。”
他們是高中同學,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對于謝忱和嚴織的婚事,趙禹大概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除了那封協議。
提到這個,謝忱的神情終于垮了下來。他有一張濃墨重彩的臉,哪怕是做這樣愁眉苦臉的表情,看上去依舊非常漂亮。趙禹心說怪不得這小子能被富婆看上,上學那會兒怎麼沒看出他有這顏值?
“我想讓她喜歡上我。”謝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是除了臉之外的其他部分。聽說你女朋友就是你倒追了三年才追到的,給我傳授一下經驗唄小趙。”
趙禹冷哼一聲:“怎麼說話呢?”
“趙哥,趙哥。”
趙禹終于滿意了,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說:“你不懂,女孩子容易心軟,你得賣賣慘。我當初追我女朋友,她那是鐵石心腸,遲遲不同意,最后我只能使出一招苦肉計——為了見義勇為,把自己給整骨折了,然后讓她來照顧我。
傷筋動骨一百天,讓她看到我可憐兮兮、沒有她就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她最后就答應了。”
謝忱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趙禹拍胸脯保證:“真的,你信趙哥沒錯的!”
謝忱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受傷這件事,對他來說要格外慎重。骨折萬一落下永久病根就不好了,至于其他部分的傷口——嚴織最看重的就是他的身體,如果留了疤,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他還在冥思苦想應該受什麼樣的傷才能達成苦肉計的效果時,上天推了他一把。
拍戲時吊頂的東西砸下來,尖角在他頭頂一直到腦后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將頭發染濕,粘成一團。
謝忱伸手一摸,滿手血跡。
他被送到了醫院,劇組也火速通知了嚴織。
護士舉著電推子走來時,原本失血到嘴唇發白、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謝忱忽然警覺起來,抬起頭往后縮了縮:“你要剃我頭發?!”
護士點頭:“你的傷口很嚴重,需要縫針,剃了頭發才好處理。”
謝忱臉色煞白,心猛地往下一沉。
西裝革履的嚴織推開病房大門,急匆匆走了進來。
在看到床上滿頭滿臉糊著血的謝忱時,她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醫生,請馬上幫他處理傷口。”
醫生看了謝忱一眼,對嚴織無奈道:“我們也想馬上救治病人,可是他不配合,死活不愿意剃頭發。”
嚴織如遭雷擊,看向床上的謝忱,他幾乎已經要昏迷過去,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卻還是強撐著問她:“姐姐,我要是剃光了頭發,你還會要我嗎?”
“我不會不要你。”嚴織凝視著他的眼睛,“謝忱,我之前對你說的所有話,以后永久有效,因為你戴著我的戒指。”
“現在是我要你剃光頭發,我還要你,活著——完好無損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