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開始這段關系的是嚴織,所以如果要結束,也該由她來告訴我。”謝忱平靜地說。
電話那頭的秦子越似乎有點意外,他頓了一下,正要再說點什麼,身后忽然傳來嚴織的聲音,是一貫的冷淡威嚴:“你在這里干什麼?”
“我……”
“你為什麼拿著我的手機?”
嚴織的語氣更冷了,實際上,她的邊界感非常強,這麼多年來,除了謝忱,幾乎沒有人能走進她嚴密的封鎖線。有時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會獨獨給他那麼多破例,僅僅是因為他的美麗,或者他聽話嗎?
沒有結果。
面前的秦子越已經露出溫和又無奈的笑:“別這麼敏感好不好,小織?只是你去洗澡的時候,我恰好看到你手機來電話,就幫你接了一下。”
“洗澡”兩個字刺入謝忱耳中,他幾乎整個人炸毛了,險些從鏡子前跳起來。
嚴織皺了皺眉,伸出手:“還給我。”
手機被交還到嚴織手中,她對著電話那邊的謝忱,下意識把語氣放得平和溫柔:“謝忱。”
“……姐姐。”聽到她的聲音,謝忱忽然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秦子越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他,想讓他來質問嚴織。然而他在嚴織面前最大的優勢,其實就是聽話。
于是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溫順道:“姐姐,不是說明天回家的嗎?”
“今晚臨時有事,提前回來了。”嚴織說完,又補了一句解釋,“明天提前回去見你。”
“嗯,我會準備好的。”
“……不用準備。”
嚴織其實想說“你不用討好我”,但又覺得討好這個字太重了。按照她與謝忱之間的協議,所謂的“準備”就是他脫光洗干凈,然后躺在沙發上等她回來睡他。
其實她并非完全不知道秦子越接這一通電話的意圖,只是對電話那頭謝忱的反應有些失望。
她在心里問自己,嚴織,你希望他說什麼呢?
然后她發現,自己竟然希望謝忱能跟她發脾氣,恃寵而驕一般,說“我不喜歡那個人,你不要讓他接你的電話”。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從前她不是最滿意他的乖巧懂事嗎?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說:“你可以先提前挑選一下,我明天回去,然后帶你去買戒指。”
謝忱忽然有點想哭,他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沒用。只要嚴織這麼一句話,他竟然激動得像個初戀時手足無措的小男孩。但他已經二十五歲了,而嚴織比他大整整九歲。
“早點睡。”
掛掉電話后,謝忱注視著鏡子里的自己,緩緩伸出手,用指尖觸碰倒影里自己的臉頰。
他赤身裸體,長發垂落,臉的確美艷又俊朗,還有一雙又細又長的腿。他不可否認,自己最初得嚴織青睞,全要仰仗這一具皮囊。
但此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還希望嚴織喜歡他更多,除了臉和身體以外的東西。
“小織,別這麼看著我,我和你不是仇人。”秦子越無奈地攤了攤手,“你應該知道,今天你爸媽叫你回來是為了干什麼,我們的婚期不能再拖了。”
嚴織看著他,秦子越看她的眼神與謝忱截然不同。
他冷靜克制,而謝忱直白熱烈,她能辨別出這當中的情感濃度。
“我不會和你結婚的。”嚴織冷靜地說,“我已經結婚了。”
秦子越只當她在開玩笑,聳聳肩:“小織,我知道你舍不得,沒關系,結婚以后你還是可以和那個小弟弟保持聯系,只要不當著我的面——我們兩家的婚約從一早就定好了,叔叔阿姨也認我,你改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