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組織了一下午的臺詞就這樣憋在心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看著嚴織毫無波瀾的眼睛,終于意識到她是認真的。她沒有與他談判協商的意圖,只是打算就此結束這段關系。
“……所以,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謝忱低聲問。
“因為你長得很漂亮。”嚴織說著,很冷淡地笑了一下,“不過,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再找一個人。”
謝忱很生氣,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是生氣嚴織那句輕慢的夸贊,還是原來自己對嚴織并沒有那麼無可替代?
“但你這麼久都沒結婚,說明像我這樣對你胃口的人并不好找吧?”
現在的情形很荒唐,謝忱拼命在腦中搜刮著詞匯,試圖加重天平上他這一端的籌碼。但嚴織不為所動,她只是轉過頭,認真地打量著他,一貫平靜無波的眼睛里擦出了一點情欲的火光。
“是不好找。”她緩緩地說,“你很難得,所以我愿意給你協議上的籌碼,但我也可以再等下一個,就像等你出現一樣。”
謝忱睫毛顫了顫,咬牙俯下身去,抓起筆:“好,我簽。”
他唰唰寫下自己的名字,力透紙背,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用這樣大的力氣到底是因為憤怒,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在他簽完協議重新站直身體之后,嚴織冷清的聲音就傳進耳朵里:
“脫了吧。”
這樣的關系維持了三年。嚴織的規定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比如他的戲路被迫受限,能出演的角色很少。
于是嚴織為他量身定制劇本,找最合適的導演來拍,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踩著嚴織為他搭好的階梯,爬上了內娛當紅男星的位置。
粉絲都說,謝忱真是個珍惜羽毛的好演員,綜藝不多,身無緋聞,每年就拍一兩部戲,每一部都是經典之作。
他也聽說過,嚴織身為國內目前身價最高的女總裁,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但嚴織不說,他也從來不問。
謝忱從不在他和嚴織之間提起其他人。
另一方面,他又無比珍視自己的美貌,因為他很清楚,對嚴織來說,這就是他最大的價值。現在是他無法離開嚴織——當謝忱察覺到自己心頭一寸寸堆積起來的愛意已經如山海般遼闊時,他就明白,自己這一生都不可能再離開嚴織了。
上個月,片場一位大佬的新寵在他臉頰劃出了一道細小的傷口,然后就被謝忱按在墻邊,幾乎打到昏迷。直到那個小男孩剛做的鼻子假體都被他打歪,謝忱才住了手,迎著他驚恐的眼神露出一個冰冷的笑:“下次再敢動我的臉,我殺了你。”
晚上回家,嚴織在浴缸里睜開眼睛,淡淡問道:“聽劉榮說,你把他的寵物打了個半死?”
謝忱點點頭,在她赤裸的肩頭蹭了蹭,委屈道:“姐姐,他弄傷了我的臉。”
他向嚴織展示自己臉上那道細小得快要看不見的傷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嚴織笑了笑:“好,替你擺平。”
又湊過來吻他的眼睛,嘆惋般輕聲道:“好乖。”
謝忱閉上眼睛,壓住內心咆哮著涌上來的欲念。
嚴織從公司回家,繞過玄關,第一眼就望見了沙發上赤身裸體的謝忱。她閉上眼睛復又睜開,脫了西裝外套,解下裙裝,只留一件白襯衣和兩條修長白皙的腿,然后跪坐在沙發前的羊毛地毯上,微涼的指尖一寸寸掠過謝忱的身體,從修長的腿到小腹,從赤裸的胸膛到薄而優美的蝴蝶骨,直到覆上他的眼睛。
謝忱低聲道:“姐姐。”
你好美。
她顫抖著在心里重復了一遍,一股隱秘的滾燙夾雜著痛感從心臟傳遞出來,沿著神經一路落到靈魂深處。
嚴織一顆顆解開白襯衣的扣子,然后低下頭親吻謝忱。這個吻越來越滾燙,她一貫冷靜的眼睛被欲望寸寸填滿,然后謝忱笑了一聲,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攥住一團柔軟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