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程度不算很重,應該是越川在被撞的時候下意識做了保護動作。手術沒有持續很長時間,我甚至感覺很快。
越川進了加護病房。
我坐在他的病床旁,心想,和這個男人的見面為什麼總是在醫院?
我右手撐著下巴,,眼神從他的額頭看到眼睛看到鼻梁再到薄唇,看的仔仔細細。
今天是第二天,越川還沒醒。
這兩天我看著他,時常想起高中的時光。
越川在班里不算成績特別好的學生,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也許是他的沉默寡言讓別人覺得他是后天努力那一掛的。
但他其實也算不上努力,和他的成績一樣,也是中規中矩。
他會做錯題,但其實寫完之后也沒翻過幾次,他會做筆記,但考試之前也只是匆匆一瞥,他會按時完成作業,但也會在老師講課時走神。
他那時性子就不是很活潑,但他偶爾也會同我跟池雪開玩笑,干巴巴地講著他從電視里學來的蹩腳笑話。
我和池雪每每聽見都會笑話他,即使大多數時候都是池雪捧腹大笑,我在一旁憋笑。
這時候的越川才會難得地露出羞惱的情緒,通常表現為把嘴一抿,轉身悶頭往前走,偶爾轉頭看看我跟池雪的位置,確保我倆跟在他身后。
其實在我的回憶里,和越川有關的回憶不算太多,很大一部分都是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我又想起自己在急診室看見他渾身是血的時候,其實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在想什麼了,我只記得我很害怕。
比起慌亂,我內心的情緒反而是害怕更多一些。
我輕輕喟嘆一聲,忽的瞥見他緩緩睜開的眼眸。
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
越川在醫院呆了一周,身體恢復得很快,之后的檢查顯示并沒有留下后遺癥。
他自己也在身體力行地證明這一點,畢竟在他醒來的第四天,就已經開始在病床上辦公了。
我依舊每天都過去看他,會陪他說一會話。
「聽說手術書上是你簽的名字?」
我點點頭,剛想和他解釋。
「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嗎?」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挑。
我默了默,「不是,是以朋友。」
他沒多說話,滿不在乎的應了句「哦。」
約莫是大病初愈的緣故,他的臉色還顯得有些蒼白,但好在他每天都安安分分地吃完了我帶給他的飯,也有好好按照醫囑吃藥,是以沒過多久就能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把他送到門口,他朝我笑笑,「那我就先走了。」
我點點頭,「回家了記得別太勞累,錢以后可以再賺,命可只有一條,還得好好吃飯,腸胃炎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注意作息,還有要記得吃藥,別總是因為工作忘記……」
我對著越川絮絮叨叨,他嘴角含著笑看我,我喘了口氣,他就打斷了我。
「我覺得,」他目光灼灼,「我可能記不太住,想拜托蘇醫生每天都提醒我一下。」
我沒說話,而他就這麼一直看著我。
「好。」
我看見他在我答應之后眼睫顫了顫,最終對我露出了一抹笑。
之后的一周,越川被我強令呆在家里,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交換條件是要每天和我視頻。
我也答應了,剛好要盯著他吃飯吃藥。
越川那幾天看起來很忙,每次視頻的時候都能看見他開著電腦,我隱約看見了「江南大廈」
幾個字,心里猜測也許和上次的案子有關。
一個月之后,越川的傷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今天他來復查,我接過他的片子,開心的跟他說,「你好得差不多了,也沒有后遺癥和并發癥,接下來就是要注意休息。」
他笑著點頭,「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我去辦公室等你。」
「好。」
門診結束之后我回了辦公室,果然看見越川又抱著電腦。
「要走了嗎?」越川見我進來作勢要關電腦。
「現在還有點早,」我看了眼手表,「你可以繼續,不過要是感到不舒服就立刻停止。」
見他點頭,我坐到椅子上開始看文獻。
看了沒幾分鐘,實在是受不了旁邊頻頻看過來的目光,只得放下書,「怎麼了?」
越川慢吞吞地合上電腦,「我的工作完成了。」
「那你要現在去吃飯嗎?」現在這個點吃飯太早了,下午會餓。
他搖搖頭,「不用,你看你的,我隨便看看。」
辦公室就這麼大,不知道他想隨便看看什麼。
我嘆了口氣,拿起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