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找到法子了嗎?」我有些緊張。
他捏著書,皺眉看著我:「你除去躺著,就一直飄著,不會累嗎?」
???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但我還是搖搖頭:「不累,就是覺得難過,畢竟我飄著就會時刻提醒自己我是一只阿飄。」
他點點頭,而后道:「那你要不要把腳放下來走走看?」
嗯?走?
我嘗試將腳落在地面上,然后驚奇地發現,原來我能走!!!
「這都是你從書里看來的嗎?」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書。
他從我裸著的腳背上移開目光,淡淡道:「不,這是我剛剛一時興起瞎問的。」
4
我是在入夏時出的車禍,現在已經快要入秋了,低頭看了眼自己,還是車禍那天穿的墨綠色裙子,赤著雙腳。
陸征沒有再繼續帶人回來驅我,只是一有空就會查閱書籍資料。
我也從沒成功飄出過他家這個范圍,雖然極偶爾能觸碰到他的身體,但每次的時間都會比前一次稍微長一點點。
那日陸征在書房看書,我就無聊地瞎飄蕩,忽然一張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他在運動會上得獎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神采奕奕,肆意張揚,被人簇擁在前方。
而在他身后不遠處一個牽著氣球有些模糊的身影,就是我。
若不仔細看,根本都辨認不出來。
我和陸征讀的是一個高中,但不像他那樣優秀得全校皆知,我連在自己班都是個存在感極低的人。
「在看什麼?」
陸征冷不丁出現在我身后,驚得我一顫:「你要嚇死……鬼啊?」
他輕笑:「叫你好多聲了,是你自己沒聽見,我過來瞧瞧你看什麼這麼入神。
」
說完他就將視線從我臉上移到那張照片上,隨手拿起問:「這張照片有什麼值得你看得那麼認真嗎?」
沉默了會兒,我小聲問:「為什麼只放了這張照片?」
我在他書房也待了許久了,除了這張照片,我再沒看見過其他的照片,按理來說,他這樣的人,從小到大應該拿獎無數,那次運動會獲獎的照片怎麼也不會是他最特別的一張。
可偏偏,整間屋子,只放了這麼一張。
他唇角彎了彎,低眉看著手中的照片,輕聲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比較喜歡這張。」
雖然他沒解釋,但我也歡喜,因為我也喜歡這張,畢竟在他那麼多照片里,或許只有這一張,我意外入鏡了。
傍晚時,他在廚房給自己做飯,我趴在地上看電視,到了廣告時間又不能換,只能干巴巴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征讓我別看電視了,去餐廳吃飯。
我真是有些摸不著腦袋,我吃飯???
可等我慢步走到餐廳,看見眼前的一幕頓時覺得眼眶發熱。
桌上放著一個丑陋的小蛋糕,上面插了一根細細的蠟燭。
「生日快樂!」
我沉默了會兒,低聲問他:「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他坐在椅子上,將蛋糕往我面前推了推:「之前去查詢你的信息時,無意中看見就記住了……吹蠟燭吧。」
自從離開福利院之后,我好像再沒過過生日了,哽咽地說了聲「謝謝」后,傾身去吹蠟燭。
然而……我根本就吹不了。
陸征似是也才反應過來,默默幫我吹滅了蠟燭,然后幫我吃了蛋糕。
濕潤的眼角立即變得干澀,傷感又心酸。
過了生日,但好像又沒完全過。
恰在這時,門被敲響了,陸征去開門,我也跟了過去。
是對門那個身姿矯健、拄著拐杖搖鈴鐺的周奶奶。
5
周奶奶是來給陸征送符的,她捏著幾張紙符朝屋內四處張望了下道:
「小陸啊,我最近新學了幾種符咒,這些都給你避避邪,免得日后阿飄又回來找你。」
陸征笑著接過,聽了會兒周奶奶的嘮叨,然后忽然問:「周奶奶,您說阿飄長什麼樣?」
他忽然的詢問倒是讓周奶奶一愣,繼而周奶奶便按照恐怖電影中的畫面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
白色帶血的衣服,散亂的頭發,慘白的臉,血紅的唇……
怎麼恐怖怎麼說,說到最后周奶奶自己也不禁打了個哆嗦,趕緊掏出懷里的玉念著咒語。
我湊近她,有些想笑,這個周奶奶一定看了不少鬼片,竟然能描述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