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真的快瘋掉了。他又一次被電話從被窩里拽了出來。
只是這次給他打電話的是警察局。
「喂,您好,請問您認識這個手機的機主嗎?麻煩您來一下雙蓮路警察分局。該機主目前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有輕生的嫌疑。」
臥槽!剛還好好的怎麼就鬧到警局去了,還輕生?可真把他牛逼壞了!徐一凡立馬穿好衣服火急火燎地往雙蓮路趕。
再三地跟接待他的警員鞠躬道歉,接受了一番教育后,徐一凡領著木然的宋邈出了警察局。
一上車,煩躁地點燃了一根煙,徐一凡的火氣實在壓不住了,「闖紅燈?橫穿馬路?宋邈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啊!是他媽當殘廢沒當夠還想坐回輪椅上過你完的下半輩子是不是!」
「還有可能嗎?」
還準備繼續罵下去的徐一凡被問蒙了,「什……什麼?」
「我坐回輪椅,重新當個殘廢,姜殊會回來嗎?」
徐一凡被他嘶啞的聲音嚇到了,側目望他,這才發現他哭了。
當初翻了車被壓在里面差點死掉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男人竟然哭了。
宋邈抬手擋住眼睛,哽咽道,「一凡,她不愛我,她自始至終愛的都不是我。」
徐一凡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胸口堵堵的,有些難受。
這他媽都是些什麼事啊!跟他一樣當個花間浪子不好嗎,碰什麼愛情!傻逼,都他媽傻逼!
15
姜殊目送宋邈離開,站在門口發了會呆。
直到齊斯越喊她。
少年仰頭望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滿是純真,「姐姐,剛才那個是誰啊?」
「是姐姐的一個朋友,今天剛好路過過來看看。
」姜殊邊答邊往廚房走。灶上還煮著骨頭湯,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齊斯越看著她的背影,舌頭頂了頂內腮處的嫩肉,漾出一個又乖又邪的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天真乖巧,「哦,是這樣呀。」
朋友嗎?姐姐,怎麼就不能乖乖地等我呢。你可知道,我為了能回到你身邊這些年有多努力。
姜殊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齊斯越嘴甜,一頓家常便飯被他生生地夸成了珍饈美味。
姜殊被逗得眉開眼笑,揉他的臉,「還和小時候一樣,凈會哄姐姐開心。」
齊斯越嘟嘴,「姐姐,我都 21 周歲了!」
再過一年就可以結婚了。
「是是是,我的越越現在是漂亮的小男子漢了。」
齊斯越做不滿狀,「姜殊同志,這我可得嚴肅地批評你,你怎麼能夸一個男孩子漂亮呢,你得夸他帥!」
「好好好,我錯了,我跟齊斯越同志道歉,齊斯越同志天下第一帥。」
「原諒你了。」齊斯越垂下眸,濃密的睫毛輕顫。他的名字從她嘴里喊出來真好聽,就是不知道……帶上情欲的話會不會更好聽。
姐姐,我想要你呢。
吃完飯姜殊推齊斯越下樓遛彎,順道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水果和零食。
六月的盛都,有些許初夏的燥意,好在晚上的風還是涼的。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有晚歸的學生騎著自行車從身邊呼嘯而過。
姜殊的心又被輕輕地揪了一下。要不是她,越越也可以這麼肆意,而不是坐在輪椅上蹉跎著青春。
好在是越越能站起來了,雖然耗盡力氣只能站立短短的幾秒鐘,但也已經是個好消息了,至少能看到希望了不是嗎?
回家后一進家門,齊斯越扭了扭身子,低著頭頗為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姐姐,我想洗澡,身上黏……」
姜殊腳步一頓,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越越真的長大了,不再是整天追在她后面的那個小蘿卜頭了。
她撓了撓頭,紅著臉道:「……要不你喊那個黑人先生來幫你?」
越越不是宋邈。她可以幫宋邈洗澡,甚至和宋邈上床。那是因為,褪去把對越越無法彌補的虧欠轉移到了宋邈身上,她確確實實把宋邈當成一個男人。
但是越越不行,越越是弟弟。自己從小看著長起來的小屁孩,再怎麼親昵也該注意男女之分的。
16
姜殊的人際關系很單純。單純到除了她爸和她能稱得上密切的只有宋邈和齊斯越了。
20 歲那年,姜殊讀大三,有個小她四歲整天追著她姐姐姐姐地喊得歡實的鄰家弟弟。弟弟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齊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