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宋邈神情冷凝,異常堅持。
徐一凡做投降狀,道:「行行行,你是我祖宗,我打行了嗎。」
鈴聲響了很久,沒人接。
宋邈不死心,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過去,還是一樣的機械音、一樣的內容: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連打了三個,全都是通話中。
他茫然抬頭,望向徐一凡,聲音有些讓人聽著心疼的無助,「為什麼會這樣……」
徐一凡輕咳一聲,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委婉道:「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就是你被拉黑了。」
7
宋邈的情緒在看到微信上那個紅色感嘆號的時候徹底崩潰。
四十多度的威士忌直接當水喝,喝醉了就抱著手機對著只會說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喊老婆。
徐一凡扶額,又給姜殊打了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看來這是打定主意要斷干凈了。
哎,怪得了誰呢。那麼好的姜殊不要,卻把魚目當珍寶,該!
到底是自家兄弟,徐一凡被他一聲聲叫得心酸。
伸手把他扯起來,扶著往外走,「別叫了,哥哥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你老婆!」
出門打了個車,司機一句去哪兒把徐一凡問蒙了。臥槽,他忘了他并不知道姜殊家地址!喝大了的宋邈像個癡漢,只會老婆、媳婦、姐姐三個詞來回切換著喊,指望他更完蛋。
無奈之下,只能把他先送回家。
宋邈家是密碼鎖,密碼是一串很像日期的數字,兩年多一直沒換過。
徐一凡門鎖開得很不順利。
宋邈的手機經不住他折騰,關機了。電話打不出去,本來還算乖的醉鬼一下爆發了,吵著鬧著要找老婆。
徐一凡只得邊按鍵邊哄他,「好好好,找你老婆,乖,你別鬧哈。」
按到倒數第二個數字時,門從里面打開了。
徐一凡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
他對趙云瑤一向不喜,尤其是三年前宋邈跑去法國看她,回來后心情不好找人飆車,最后出了車禍,那兩條腿差點廢掉。
那之后,他對趙云瑤的厭惡達到了頂端。
「我給阿邈打電話一直通話中,擔心他出什麼事……」
「他沒事,你……」
后面「你回去吧」那四個字徐一凡還沒等說出口,被他架著的宋邈就像見到骨頭的狗似的撲了過去。
「老婆老婆,我找到你了!你怎麼不接我電話,我好想你哦~」
徐一凡:「……」
兄弟,你這是自己作死啊!
8
宋邈坐了一年多輪椅,那麼驕傲的他怎麼能接受自己可能會成為一個殘廢。所以他開始變得像個刺猬,脾氣暴躁得連他親媽都伺候不了。
在宋邈自我厭棄的時候,姜殊出現了。
別人受不了的姜殊可以,別人做不到的姜殊也可以。
每天重復地按摩、復健。四百多個日夜,姜殊一直用她的溫柔包容著宋邈,陪著宋邈從站到慢走再到恢復正常。
徐一凡甚至一度懷疑姜殊是上天派下來拯救宋邈的天使。
可不就是天使嗎,白衣天使。
宋邈身上的尖刺也隨著他的康復逐漸消失,他還是那個尊貴睥睨的宋家繼承人。
比起之前,康復后的宋邈更加沉穩。執掌宋氏,水到渠成。
宋邈的應酬漸漸多了起來。不乏有人為了討好他往他身邊塞女人,但都被宋邈拒絕了。
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別人溫香軟玉在懷,只有宋邈只身一人,格格不入。
直到有一次,朋友組局,宋邈喝多了,姜殊來接。
宋邈當殘廢的那一年多,能接觸到他的除了家人也就三兩個至交好友。所以見過姜殊的并不多。
雖沒見過姜殊,可對趙云瑤他們是熟悉的。看到那麼一張相似的臉,一幫狐朋狗友互相觀望一番后,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兩個字:替身。
有頭腦靈光的再約宋邈時便點了個跟趙云瑤有幾分像的公主作陪。宋邈眸光閃了閃,倒沒拒絕。
從那之后,每次宋邈參與的酒局上都會有人陪在身邊。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唯一相同的就是她們眉眼間都像極了每次酒局散場后來接宋邈回家的姑娘。
宋邈喝酒很克制,基本不會讓自己醉,除非是和姜殊鬧脾氣。
這也是徐一凡自己后來總結出來的。因為宋邈每次喝醉必定會抱著身邊的女伴不撒手,老婆老婆地叫著,還苦苦哀求人家不要離開他。姜殊來接他,他碰都不讓姜殊碰,老婆媳婦地叫得更歡實,非等到姜殊哄他才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