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檸,你不要走,都怪汪宇嘴碎。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男人純色蒼白,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病態與脆弱,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小狗。
總歸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答應照顧蘇晏安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汪宇還是“嫂子嫂子”的叫著。
“我沒有告訴他們離婚的事情。”
蘇晏安說完小心翼翼看著我的神色。
我正在給他擦拭手臂:“隨你,蹲下來一點。”
蘇晏安太高了,186的身高,我才剛剛在他的肩膀。
“這樣夠不夠?”陡然的壓迫感降低,蘇晏安彎下了腰,正好與我對視。
他的睫毛很長,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與我只有一寸之隔。
如果不是因為他當了醫生,興許去娛樂圈闖蕩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看著他眼中里的我,我的呼吸加速,我承認自己是有點顏控在里面的,更何況蘇晏安確實是一個無懈可擊的長相俊美的男人。
我悄悄退后一步,用毛巾擦拭著他,一陣水光噴灑而出。
蘇晏安用另一只手一把將我護住,靠在他的懷中,我還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原來是因為我撞到了身后的花灑。
浴室中的水聲很大,連單人病房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蘇晏安直直看著我,手的力度卻在加重。
花灑早就被蘇晏安關上了。
就在他與我一寸之隔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突然打開。
我驚魂未定,一把推開蘇晏安,就看到門前一副吃瓜的中年女人。
她一雙精明的眸子飽含太多情緒。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說完,她還好心地為我們關上了門。
“我就在外面替你們守著,晏安悠著點啊,別傷著檸檸。”
我的臉瞬間爆紅,再看我們兩人的衣服,都濕得差不多了。
蘇晏安的病號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露出了他線條清晰的胸膛,這幾乎燙傷了我的眼睛。
似乎是想到什麼,我緊張地拿起蘇晏安的右手:“還好沒有碰到傷口。”
我抬起頭來,就對上蘇晏安探究的視線,幾乎要直入我的心底:“檸檸,你還是在意我的。”
我一把松開了他的手。
都受傷了,還想著勾引人。
我憤憤不平地將浴室的窗簾拉上,聽到外面沉沉的笑意。
7
蘇晏安的媽媽阮靜剛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作為專業的小提琴首席,常年在各地巡回演出。
這次回來,是剛好在國內有事。
“都怪你整日不歸家,看把我兒媳婦養成什麼樣子了,都瘦成皮包骨了,我還等著抱孫子呢,不過,你們都已經結婚一年了,也該把這件事提上議程了。”
蘇母保養得當,即使五十依舊看起來才三十出頭,可氣勢卻逐年上升。
我和蘇晏安兩個就像是被抓住教訓的小朋友,明明這個問題和我沒關系的。
趁著她不注意,我拉了拉蘇晏安的袖子,給他使眼色。
偏偏蘇晏安卻一臉坦蕩:“順其自然。”
一句話果然堵住了蘇母的訓導。
就是她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囑咐:“要是蘇晏安欺負你,記得告訴媽。”
母親難產,我從小就沒有感受過媽媽的疼愛,自從嫁到蘇家來,蘇母當真將我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照顧。
即便她常年巡回演出,卻記得我的生日,也會當面教訓蘇晏安,在她的面前,我怎麼忍心欺騙。
“媽,其實我已經——”
蘇母的電話聲響了,等她接完電話,再問我時,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倒是蘇晏安,差不多到了出院的時間,我送他回家。
離婚的時候,他將自己身上大半的財產都給了我,現住在距離醫院很近的小區。
我替蘇晏安整理了東西,風中吹來一陣花香。站在窗前,一抬頭,便能看到滿樹熱烈的玉蘭,偶有風動,一朵玉蘭便落在路上行人的頭上。
總覺得這場景,似乎是在什麼地方看見過。
“砰”我轉頭看過去,蘇晏安腳下是已經碎掉的杯子,熱水有幾滴落在他的鞋子上。
他的目光閃過一絲情緒,不知道為何,我竟然覺得他有些懊惱。
“手滑了一下,沒事,你先回去工作吧,我自己可以。”蘇晏安伸手去撿,動作頓了頓,很快就恢復如初。
我突然想到汪宇在蘇晏安住院時說的話,拿著清理的工具就要過去。
“你傷還沒有好,讓我來吧。”
蘇晏安突然握住我的手,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他拿走了我手中的工具。
“你不是下午還有工作嗎,很抱歉最近耽誤了你這麼久的時間。”蘇晏安抱歉地笑了笑。
我拗不過他,在關門的時候,看到男人放在身后的手,一滴紅色的液體落在暖色的地板上。
而他的模樣,卻像是被拋棄的孩子,落寞又神傷。
8
“我之前說了不去。”
老板再次找到我,語氣為難:“人江凝指明要讓你去采訪,否則這次機會就要給隔壁的報社,你也知道,她現在炙手可熱,很多報刊還約不到她的訪談。”
“那是她的事情。”那個人,我只要一想到那張假裝無辜的臉,便覺得惡心。
“就當是幫我這個忙好不好?你也知道,我經營這家報社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