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大小姐，身邊追隨者無數，永遠是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盯上了我。

她帶領班里的同學一同孤立我，放學后將我鎖在雜物間、考試時誣陷我作弊……

諸如此類只要可以傷害我的把戲讓她樂此不疲，最后還能裝成白蓮花倒打一耙。

我忍讓了很多次，可每一次忍讓換來的都是變本加厲地針對。

我質問她為什麼要針對我，她卻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話。

「你這麼卑賤的人，也配喜歡顧老師？」

后來，不用她告訴我，我自己都發現，原來我真的不配得到顧謹的喜歡。

「你媽現在出獄了嗎？嘖……殺人犯的女兒，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她又捂著唇驚訝道：「哎呀，我忘了，你爸也沒了，你這幾年肯定很可憐吧。」

喬妍大聲嚷著，恨不得將全場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我轉過身對上她的眼睛，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說完了？」

她看我如此平靜，得意地翹起了嘴角：「沈瀟瀟，你還是跟當年那樣慫……」

她的后半句話沒能說出口，被我一巴掌給打斷了。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道：「用你腦子好好思考一下，她不是殺人犯。」

「而且這是我家里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冷笑：

「對不起，我忘了，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喬妍捂著臉，似乎沒有想到我敢打她，還罵得這麼難聽。

她直接瘋了，沖上來就想回敬我一巴掌。

我的衣服被她扯得凌亂，她也沒落到好處，精致的頭發亂成一團。

我閨蜜前來勸架時，我似乎看到她趁亂踢了喬妍一腳。

等到眾人徹底把我倆拉開，她哭了，我笑了。

我看到她亂成雞窩一般的頭發笑得直不起腰來，五年前的校園暴力，這一次我終于親手報了仇。

然而人群中不知有誰喊了一聲。

「顧老師？」

我愣在原地，

顧謹……他怎麼會來？

8

我偏過頭去，不想他看到我如今的模樣。

喬妍卻先開口了。

「顧老師，沈瀟瀟欺負我。」

喬妍哭得楚楚可憐，她故技重施，我仿佛看到了五年前她也是這樣向各科老師潑我臟水的場景。

我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突然覺得很累，害怕像之前無數次辯解一樣都是徒勞無功。

喬妍只要一哭，看上去像是個受害者，那些老師就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然而我忘了，顧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無論是這一次，

還是以前，

他都會永遠相信我。

顧謹不需要我有任何反應，他擋在我身前，悄無聲息地替我擋去外界的那些如刀子般惡毒的話語。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老師了，況且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他看向喬妍，眼神冰冷。

「喬妍，你當初做的事，真以為不會自食惡果麼？」

下一刻，一件西裝披在了我的身上，遮住了我所有的狼狽不堪。

我抬起頭，落入他那雙溫柔的眼眸中。

無需顧及旁人的眼光，他牽著我的手帶我走出了酒店，

他用行動徹底粉碎了那些流言蜚語。

9

等出了酒店，他才問我。

「既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何必為了躲我來這里？」

我大腦有些發蒙，攏在我身上的西裝外套沾染著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

看到他打扮得如此正式，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哭。

我吸了吸鼻子，輕聲道：「你真的去民政局等我了？」

他揉了揉我的腦袋，唇角染上好看的笑意。

「可惜沒有等到我想等的那個人。」

我的一句玩笑話，他竟然當真了。

我眼眶微紅，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就在此時，他歪了一下頭，似笑非笑。

「所以……現在還有時間，要跟我一起去嗎？」

去哪……？

民政局？

我眸子驀地睜大，不用等腦子反應，嘴上拒絕的話就已經說了出來。

「不用了，我要回家。」

看我如此緊張，他失笑。

「五年前，你可不像這麼怕我。」

我身子一僵，對上他含笑的眼眸，轉身就要走。

他拉住了我，

「不逗你了，只是……」

顧謹撐傘替我遮住外面飄來的雨絲，打量著我的這副模樣，無奈斂眸。

「你確定要像現在這樣回家？」

10

在浴室氤氳的水汽中，我盯著鏡子發呆。

明明已經告訴自己要離他遠點，可現在怎麼越靠越近了。

說實話，我不明白顧謹的意思。

當年拒絕我的也是他，后來我如他所愿離他遠了些，他卻在我畢業后打聽我的消息。

我用毛巾擦拭著濕發，

那額間的碎發撩至耳后，頸項上被人抓出的紅痕看起來可笑至極。

似乎我每次狼狽不堪的樣子，都被他所目睹。

那個時候，我和他除了在學校，本該沒有任何交集，

可偏偏他是我的鄰居。

……

我有一個酗酒的父親，自從我有記憶開始，家里就爭吵不斷。

這還只是平時，一旦他喝了酒，就會對媽媽拳打腳踢。

我擋在媽媽面前，卻被他扯著頭發往墻上撞。

以前無論我怎麼哭，都不會有人來救我。

因為他們只會認為是家庭糾紛，不愿摻和進來。

直到那一天，

我家的門被打開了。

我趴在地上，意識有些模糊。

我怎麼也睜不開眼，但一直記得那個溫柔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