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了一跳,跌落在草地上,他慢悠悠地站起來,也不拉我,就這麼看著我笑。
秦昭想起今天父親說讓他多照顧妹妹的話,饒有興趣地問:“妹妹?”
“剛剛一直盯著我看,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我拍拍手站起來,波瀾不驚地承認道:“是啊。”
“哥哥最好看。”
秦昭愣了一下,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卻也忘了,我與他不過才差一歲,并不是逗逗就害羞的小女生。
他看了我一眼,率先拉住我手腕,逃避話題道:“晚飯應該好了,哥哥帶你去。”
我看見少年微紅的耳根,輕笑了聲。
后來,秦昭把我帶給他兄弟認識。席容第一次見我就十分不客氣,直接把我頭發綁成麻花,然后再笑嘻嘻地給我解開。
我當時沒吱聲,只是在他睡著時在他臉上畫畫,他全然不知,頂著“妝造”上學去了,被秦昭他們笑了一天。
6
我那時就愛跟著秦昭,怎麼趕都不走。
記得有一次,秦昭被他們學校的女生告白,彩色氣球滿天飛,正好被我撞上。
他站在那跟人家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孩原本緋紅的臉頰唰地變白,提起告白的木板就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我看了他一眼,狀似無意地問:“剛才那個姐姐是在跟你表白嗎?”
秦昭散漫地揉了揉我的頭,吐出一句話:“沒有,小孩別瞎想。”
我挺了挺胸膛,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秦昭的目光落在我剛發育的胸脯上,不懷好意地“哦”了聲:“確實不是小孩子了。”
察覺到他在看哪里,我又羞又惱,跺腳罵道:“秦昭!你能不能別亂看!”
少年噗嗤一笑,收了想繼續逗人的心思,他蹲下來與我平視,目光柔和地說:“我不談,阿年也不要早戀。”
真的聽了他的話,我沒在學生時代談過一場戀愛,但也沒覺得遺憾,而秦昭,也沒再被女孩表白過。
十八歲那年,秦昭為我辦了一場生日會。
現場布置得很漂亮,天花板上飄著彩帶和氣球,宴席上的碗碟全部都是獨家設計,上面用阿拉伯語寫了我的名字,花團錦簇,華麗無比。
我穿著一身寶藍色禮服,小心翼翼地合上手許愿,半響后才睜開眼,一口氣吹滅蠟燭。
我的愿望是:希望我可以跟秦昭在一起。
可惜,在要上大學的前一個月,我被父母安排前往國外念書。在機場里,秦昭突然抱住我,悶聲說:“我等你回來。”
這一出國就是八年,現在我回來了,他卻沒有再等我,十八歲那年的愿望,也以失敗告終。
7
我在家待得快要發霉,才被告知月底有一場慈善晚會。
邀請函正面燙金,英文字母龍飛鳳舞,紅色喜慶的封面,末尾處是華麗優雅的蓋章。
席容食指夾著那張邀請函,半靠在門框上。
他看了一眼正在挑禮服的我,突然出聲:
“阿年,做我女伴成嗎?”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他,席容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認真,卻仍掩飾性地翹起唇角。
下意識逃避,我沒說話,也不再看他。
幾分鐘后,席容煩躁地揉揉眉心,把邀請函扔給我。
他嘖了一聲,吊兒郎當的樣子,語氣嫌棄地說:“行了,知道你要去找秦昭。”
聽見這話,我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仰頭沖他笑了下:“謝謝你。
”
他笑得散漫:“沒事。”說完就轉身下樓。
我輕輕撫過燙金署名,心中的期待加深。
秦昭他……會答應的吧。
也一起出席過很多晚宴,那時,秦昭身旁的女伴一直是我,從來沒有變過。
樓下,席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神色失意,蒼白手指逐漸收緊。
8
晚宴如期而至,我一襲墨綠色長裙,腰帶掐出的腰身纖細,妝容精致貴氣,跟著眾人去給主人家敬酒。
這個晚宴的主辦方是華方集團,林夫人心底善良,借此來為在災害中的受難家庭捐款。
我搖著酒杯,還未走到跟前就被林夫人認出來。
女人眉眼如畫,挽住我手臂親呢地問:“年年,怎麼你回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在場女性皆是一副羨慕的表情,頂著眾人的目光,我老實交代:“才剛回來幾天。”
林夫人拉著我到一旁閑聊,她與我父母是至交,少年時因為他們常出差,還經常被叫去她家吃飯,所以我跟她不算陌生。
聊天時我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時不時往門口瞟。
林夫人看出來了,她笑著點點我額頭:“在等秦昭啊?”
我點點頭,有些羞赧地笑了下,可還沒等我開口跟林夫人說話,會場的大門就先一步被推開。
走進來的男人西裝革履,氣質傲然,從內而外散發著貴氣,他冷著一張臉,拒絕了侍者遞來的酒杯。
秦昭的公司勢頭正盛,不少有意與他合作的大老板紛紛過去與他攀談,一下成了全場焦點。
我靠在墻面上,看他如同眾星捧月般便輕笑了聲,舉起酒杯剛想過去。
下一秒,我連杯子都拿不穩,險些打碎在地,整個人直接呆傻住,緊接著全身抽痛。
秦昭拒絕了我,邀請了江月。
她親昵地挽著秦昭的手臂,穿著一身高定禮服,如同開屏的孔雀般全身掛滿珠寶,在光下耀眼奪目,波浪似的長發,即使畫著再成熟的妝也掩蓋不住眉眼間的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