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淼眼中透出興奮，忍不住甜甜開口：

「瑤瑤姐，你矜持一點，怎麼活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

凌思源看我的眼神溫柔繾綣，他又一次笑起來。我也笑了。

當著他們的面，我又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把煙圈噴在了凌思源臉上。

凌思源閉了閉眼。「方瑤，你瘋了？」

我媽又驚又怒，在我大腿上連掐了好幾下。

陳淼抬起做好的美甲手夸張地掩著紅唇：

「瑤瑤姐，你居然抽煙，怪不得我總覺得你身上一股煙臭味！」

凌思源褐色的眼眸凝視著我，竟然還在笑：

「沒關系，阿姨，我喜歡她這個樣子。」

陳淼這回真的嗆住了。

我媽驚怒混著驚喜，臉部肌肉一時間抽搐了起來。

我默不作聲，把手里的煙放進凌思源面前的茶杯里。

嗤的一聲響，茶水混著煙灰搖搖晃晃。

我媽幾乎要暈過去了。我笑著開口：「你喜歡我？」

凌思源瞥了眼茶水，嗓音輕柔地嗯了一聲。我低頭看著他：「那就給我跪下，把這杯茶喝了。」

4

那天下午的茶樓格外熱鬧。

我媽半真半假地暈厥過去，姿態優雅地躺在卡座沙發上。陳淼大聲斥責我：

「你不知道干媽有高血壓嗎，你是故意的吧？你有沒有心啊？」

我看著我媽微微震動的眼皮，強忍著轉身就走的沖動。

凌思源趁勢站起身將我媽扶起來：「我送阿姨去醫院。」陳淼立刻顛顛兒地跟上。

還不忘回頭瞪我一眼：「愣著干嗎？難道你打算讓杰森哥付醫藥費？」

真夠快的，已經喊上哥了。

我低頭看著凌思源茶杯里的煙頭，噴了一聲。

醫院里，我媽虛弱地靠在單人間病床上，一再感謝凌思源：

「杰森，我女兒太任性了，你可千萬別介意。」凌

思源手臂上搭著高檔黑色大衣，笑得云淡風輕：「阿姨，我真的很喜歡方瑤，您別這麼說她。」

我一個白眼差點翻到后腦勺。

我媽聞言精神一振，立馬坐起身：

「那淼淼簽約經紀公司的事，.....J

凌思源眼眸在陳淼身上轉了轉，后者臉上帶著怡到好處的羞澀。

凌思源又轉頭看我，長睫眨了眨：「以后我們都是一家人，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嘛。」

我媽喜出望外，臉上跟打了雞血一樣滿面紅光。

陳淼高興地撲進我媽懷里，我媽溫柔地摟著她，滿心歡喜：「這下可太好了。」

唯獨我一個人逐漸回味過來。

有什麼交易暗中達成，我就是交易籌碼。而我甚至并不知情。

「等下，什麼經紀公司？」

我的提問顯然有點破壞了大家的心情。

我媽嚴肅地咳了一聲：「這事你少管，你給我好好跟杰森處對象，人家愿意要你就是你的福分！」

陳淼咬著唇，一雙水波蕩漾的眼睛像長了倒鉤一樣纏在凌思源身上，又不服氣地瞥向我：

「瑤瑤姐，你都二十五歲了，還能被杰森哥這麼優秀的男人看上，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放棄跟這兩人溝通，直接問凌思源：「五分鐘，我要知道來龍去脈。」

我媽狠狠一拍床頭柜：「有完沒完？不該你問的事就別問！」

我一個眼神都沒給，繼續盯著凌思源：「三分鐘。」

凌思源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無奈，他輕輕嘆了口氣，隨后口齒流利地說道：

「阿姨希望陳淼簽約我家的經紀公司，正好我得知你們是母女，我想見你，所以才開玩笑說以你做我女朋友為條件，阿姨答應了。

」

很好，一分鐘。

我回頭直直看向我媽。

她略有些理虧地轉過頭，隨即一瞪眼：「看什麼看？我是你媽，我還能害你嗎？」

陳淼撇著嘴角哪噥：「照照鏡子吧，飛機場一樣的身材，整天掛著個面癱臉，杰森哥不嫌棄你你就該燒高香了。」

我輕輕一笑：「媽，您賣我真的賣錯了，賣陳淼才對，她絕對心甘情愿。」

我媽臉色像貓被踩了尾巴，她嗓音尖利起來：「誰賣你了？你說的是人話嗎？而且你把淼淼當什麼了？」

她眼神堅毅，再一次提起老黃歷：「別忘了當年是淼淼爸爸，

我忍無可忍：「她爸爸在出車禍的時候正在猥褻我！」「什麼奮不顧身救我？根本不存在！」

病房里忽然陷入沉寂.....

凌思源那面具一樣的微笑終于出現了幾道裂縫。我媽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臉色煞白。陳淼呆若木雞。

尖叫聲差點穿透天花板。「你胡說！」我媽跟陳淼異口同聲怒斥。我無比冷靜：「我若撒謊，不得好死。」

「那你就去死！」我媽眼底彌漫著血絲，對我的恨意幾乎要從臉上撲出來。

車禍過去快二十年了，她依然那麼恨我。

她披頭散發跳下病床，抓起茶杯就沖我砸過來。

我靈巧地避開了茶杯，也避開了凌思源伸過來想抱住我的胳膊。

陳淼呆站原地，不敢置信的淚珠一顆一顆落下：「瑤瑤姐，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是你不能污蔑我爸爸，他救了你還斷了腿，你不能這樣沒良心。」

我想起來了，陳淼學的是表演藝術，還參加過表演培訓。

連眼淚該從哪個眼角流下來都學過。

她常年跟我媽住在一起，一年想不起來回去看她爸爸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