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棠梨花壓海棠》第4章

我及笄沒多久,貴妾就拾掇我爹讓我嫁給江南有名的富商。

說我年紀小,長的好,可以賣個好價錢。

可那富商年過六十,家中有幾十房妾室,個個心計了得,我嫁過去必死無疑。

尋常人家哪有親爹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里推的。

可我爹不是正常人,所以他三兩下決定我的生死,擇好了出嫁日子。

我娘哭著給他們下跪,額頭都磕得鮮血淋漓也只換來他們的嘲笑。

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走向死路。

在一個寂靜的夜晚,她遞給我一個包裹。

「棠棠,逃吧。

「去京城,你姨母在那里等你。」

說完,她騙我說兩個一起走會被發現,過幾日再過來。

我那時也傻,就這樣被她騙出了家。

我邊走邊停留,行至半路,還疑惑阿娘怎麼還沒跟來。

這時聽到過路人談論。

「聽說江南西街尾有戶姓孟的人家,半夜不小心打翻了燭火,主人和自家小妾睡得熟沒逃出來,皆喪命于火中。

「那家的夫人對丈夫情深似海,竟在靈堂之上撞棺跟隨著去了。

「我還聽說她當年可是江南有名的美人呢。

「真的假的?那姓孟德何等的福氣,竟找了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妻子。」

我在夢里泣不成聲,忽然猛地驚醒,發現一個黑影坐在床邊。

下一秒,黑影發出沈既白沙啞的聲音:

「怎麼哭成這樣?」

10

我沒想到現在居然見到沈既白。

還是深更半夜,他一身寒霜出現在我屋里。

他說他要走兩個月,可離他歸期至少還有半月之久。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悄悄往后移,時刻警惕。

可沈既白不打算放過我,他起身上前,把我抵在床角。

「快麼?我倒覺得慢了。

「再不回來自己的娘子都要嫁給別人了。」

他恨恨咬了我一口:「孟棠,你敢耍我?」

他的樣子和平常判若兩人。

我心里委屈,重重反咬回去,直到嘗到腥甜才肯松嘴。

我抹了抹嘴唇,笑了一聲:「沈公子,雖然我身份不及姜梔月,但我也不是你隨便可以玩弄的女子。」

沈既白皺了皺眉:「姜梔月?你見過她了?」

隨即他很快反應:「阿棠,你是在吃醋麼?」

我冷冷偏過頭去,不搭理他。

沈既白卻附身過來親我,他唇瓣帶血,配上他如玉般的臉龐,竟有一種魅惑動人的妖冶。

我一時愣神,伴隨一聲輕笑,我的唇上傳來一道溫熱的觸感,帶著他身上獨特的清冽氣息。

「阿棠,你要嫁給誰?

「他林齊不過是中庸之輩,撐死不過就是個進士。

「可我不同,我是我們那屆的狀元。于情于理,嫁給我更劃算。」

這算哪門子劃算!

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就比上了?

我羞惱想推開沈既白,可他力氣大得驚人,生怕我跑了。

我被他親得暈暈忽忽,耳旁傳來他動情的嗓音:

「乖,喚我夫君。」

11

昨晚沈既白在我屋里待了半宿,今早跟沒事人一樣出現在大堂。

沈夫人一臉驚喜看著自己兒子:「既白,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既白笑了笑:「昨晚回來的。」

他們母子在那里說話,姨母卻狐疑盯著我看。

「棠棠,你嘴怎麼腫了?」

我:「……昨晚不小心撞墻上了。」

姨母幽幽說了句:「那你下次小心點。」

我摸了摸鼻子,想起昨晚沈既白說的話。

「我同姜梔月沒有什麼關系,我和她的婚事不作數,她喜歡的人不是我,是我弟弟。

「但因為他爹一向古板,我弟比姜梔月小幾歲,又還未考取功名。

「這門婚事她爹不同意,所以才拿我當擋箭牌。」

真相居然這麼離譜,我目瞪口呆,好半天還沒反應過來。

沈既白唇角一彎,慢條斯理道:「我那時也沒有中意的女子,既然他們兩情相悅,我便順手幫他們倆一把。

「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的媳婦都要跑了,我哪里還管得了別人的死活。」

我輕輕嘆息:「但我已和林公子定了親。」

沈既白掀了掀眼皮,涼涼瞥了我一眼:

「不過是定親,又不是成婚,一切尚未落定,你交給我來處理即可。」

我那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姨母拉著我怒氣沖沖去找沈既白,我方知他做了什麼。

「家主真是好大的威風,不知耍了什麼手段竟逼得林家連夜上門來退婚。」

沈既白笑了一聲,上前行了個周全的禮:「夫人莫誤會,林家愿意退婚,晚輩沒有威逼,只有利誘。

「或許在他們看來,有些條件比自己兒子的婚事更重要。」

姨母怒極反笑:「家主自是好手段,如今棠棠的婚事被你攪和了,你當如何負責?」

話音剛落,沈既白一臉正色回道:

「我娶她。」

姨母冷笑:「娶棠棠做妾?」

「不,我要娶阿棠做正妻。」

他的神情尤為認真,姨母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這話你說了不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棠棠連你母親那關都過不了,你怎麼娶她?」

沈既白沉默半晌,說:「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夫人也不會相信,但請夫人相信我,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12

我很快就知道沈既白說的答復是什麼意思。

不過半月,沈既白有斷袖之癖鬧得京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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