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善人,我先前的時候甚至想著去打聽孟聞雁的消息,然后敲鑼打鼓地把她做的好事滿大街的宣告一下。
只是我一直忙著加班,對于陳寄北的背叛從一開始的痛恨轉化為慶幸。
我覺得及時止損也不錯了。
那樣的報復行為才沒能施展開。
我既然沒有幫胡羅官說話,自然也不會幫她說話。
外面下著雨,我走到窗前去看的時候。
確實看到一個俏麗纖瘦的身影在雨里打著一把傘。
我見猶憐。
可惜我從來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樣的好事該交給屬于它的人來做才對。
我在臨下班的半個小時前才給陳寄北打去了一通電話。
這是我們分手以后我主動打給他的第一通電話。
他的驚訝和興奮顯而易見。
他喊我:「若錦,怎麼了?是不是忘記開車了,要我去接你?」
我聽到他起身推動轉椅的聲音。
「我這就去接你。」
我不理睬他的示好:「陳寄北,孟聞雁在這里淋了好久雨了,你來把她接走吧。」
他還是不停地道歉。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讓人心煩的事情。
偏偏因為陳寄北,這些人接二連三地在我公司大樓底下給我難堪。
到最后是胡羅官過來的。
雙方各執一把傘站在雨里爭吵。
我有幸見證了一場無聲的狗咬狗。
真是痛快。
20
我乘坐同事的車從地下車庫離開的時候,在我的車旁邊看到了陳寄北。
這樣的等待和他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們那個時候只是朋友的朋友的關系。
大聚會的時候打過幾次照面。
我不知道他是在哪場對話里偷聽到了我的工作信息。
只是沒聽全面。
只知道我在哪座大樓上班,不知道我在幾樓。
他見過我開車,所以選擇那樣費時費力的笨方法來等我。
我下班以后見到他很意外。
我對他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他記得我的名字,開口問我:「林女士,能賞臉和我吃頓飯嗎?」
后來漸漸是我他開始喊我,「林若錦」「若錦」。
那個時候他運氣好,一身爽朗的面目出現在我眼前。
我無法拒絕一個優秀男人的邀請。
現在看他,滿身污糟,奸商逐利的本性暴露無遺。
今晚他注定等不到林女士了。
21
我和朋友去逛街的時候,她把整條街轉完還要再回頭去看第一件外套才肯做決定買哪件。
我笑她這是陳寄北行為,她氣得衣服也不看了,指責我用世上最惡毒的詞匯侮辱她。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人類的狡猾和貪念。
總愿意把所有事情擺放在一起方方面面做了比較以后選擇最好的那個。
可感情不是衣服。
做不到低成本地按月按季做舍棄。
我這個朋友前段時間還遇見過一個更悲催的事。
她被人介紹給胡羅官認識。
她見面回來以后對我講印象還不錯。
我是一再和她確認以后明白是胡羅官的。
于是我告訴她:「他就是那個兩年舍棄論的發明人。」
朋友嘴里的追捧變成了咒罵。
一如我當時努力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把這件事講給她聽的時候,她氣得在那里跳腳罵我:
「林若錦,你怎麼咽得下這口氣的呀!」
我責怪的目標自始至終是陳寄北一個人。
而我朋友把這件事中的三個當事人全部劃為一體。
罵的時候三個人一個也沒有落下。
她那個時候怒火中燒,所以沒有聽見我說的胡羅官的名字。
她知道真相以后,氣得在那里打電話大罵那個撮合她和胡羅官的人。
「看著好有什麼用,女朋友在他眼里就是一件換季的衣服,說扔就扔了,毫不可惜。」
然后她把矛頭又對向我:「林若錦,我說過吧,陳寄北沒你想象的那麼優秀。」
我耿耿于懷的一點也是在于這個。
我有朋友,也曾在和我交談的時候表達過對陳寄北的不滿意。
他和我以前的男朋友比較起來,總有落下風的地方。
可我不是任由朋友在那里一直否定陳寄北的好。
我告訴她:「他在我這里是很優秀的,我喜歡他就夠了。」
而在胡羅官和陳寄北的對話里,陳寄北沒有否決胡羅官對我的否定,沒有肯定胡羅官對孟聞雁的夸贊。
他總覺得含糊其詞、讓人捉摸不透才是把決定權握在自己手里。
可我需要他堅定地肯定我、選擇我。
而不是把我當作一件衣服一樣去和孟聞雁做比較以后,才給出能獲取最大利益的選項。
22
我媽過生日的時候我帶她在市里的飯店吃飯。
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后面卻時不時穿插著幾道我們沒點過的菜。
我媽在那說我奢侈浪費。
我借口去洗手間去前臺問服務員是不是上錯了。
他很肯定地告訴我沒有。
我就猜到陳寄北跟蹤我了。
我找了好久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陳寄北的車。
我靠近敲車窗的時候,他的聲音先傳出來。
「若錦,你來了。」
聽起來他好像就是在等我發現他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