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以置信,又有些委屈,大喊道:
「皇弟,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好端端的花怎麼說敗就敗?!」
公主站在離殿前還有段距離,從她所在處到殿前的那些花,倒是還開得好好的。
皇上也不信這些花是因為公主才凋零的。
他立馬命人調查。
席間有專門侍弄花卉的大臣,然任憑他們如何檢查,都查不出半點問題。
他們又不能說真是公主的問題。
只能歸結于天氣太熱。
于是儀式繼續。
公主剛走了兩步。
她身側兩邊的花,又開始撲簌簌地凋謝。
這下,連皇帝看公主的目光,都帶著一絲探究和晦暗了。
公主這下徹底慌了。
在皇上壽辰宴出這種事,是為大不敬,就算皇上寵她信她,心中也是不喜的。
于是她立馬替自己辯解:「皇弟,這絕對是陰謀,是皇后,對,一定是她記恨我能穿百鳥朝鳳,是以設計陷害我呢!」
可皇后哪容她這般污蔑?
她趕緊抱起一盆花,碰了碰,花朵嬌艷欲滴,絲毫不受影響。
「皇姐,我知曉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這般憑空污蔑于人啊。」
眼見著兩人要在殿前掐起來。
皇上臉色沉下去,呵斥道:「罷了。」
他轉頭,看向公主,嘆了口氣,似有不忍道,「不論是何原因,朕一定會替阿姐查清楚,阿姐今日想必累了,就先回公主府吧。」
13
公主被趕回公主府,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她令丫鬟抱來花盆,碰了碰,花朵仍是鮮艷,她便氣得撕扯著花枝,神情扭曲地吼道:
「我就知道我沒問題,定是那柳慕池在害我!為什麼皇弟不幫我?他難道忘了他年幼時是誰扶持他的嗎?」
屋內的丫鬟跪了一地,將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被牽連。
我聽見這話,不動聲色地冷笑了聲。
就算皇上幫她查了又如何,他們又怎麼能查得到,致使這些花枯萎的原因不在于她,而是我在她今日穿的衣裳上動了手腳,使她短暫地帶上了我身上的氣息,這才讓百花枯萎。
看見我站著,公主毫不客氣地朝我砸來一個茶盞。
我沒躲,任憑茶水潑了我滿頭,無奈道:
「公主,今日之事確有蹊蹺,可您沒想過嗎,為何有人能這般大膽在您身上動手腳?」
她方才被氣昏了頭,沒往這方面想。
此時經我一提醒,立刻恍然大悟:「你是說,我身邊之人有問題?」
她抬眼,冷冷地掃向身側跪拜一地的丫鬟們。
「她們跟了我十數年,比起她們,本宮倒更覺得你有問題。」
我沒說話,只是輕輕淺淺地笑。
她是個毒辣又聰明的人。
正因如此,她才不會懷疑我。
像她這般自負的女人,當然不會覺得我這種剛進公主府,連腳跟都沒站穩的人,能有膽子背叛她。
她坐回椅子上,目光沉寂陰沉,沉思片刻,冷笑了聲。
「既然這樣,那就拖下去,全殺了。」
所有丫鬟頓時臉色慘白。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響徹整間屋子。
可她不會去聽。
她向來不會聽將死之人的話。
我冷眼看著一眾護衛進門,將丫鬟們如死狗般拖了出去,面上沒有一點兒憐惜。
因為當初,公主折磨哥哥時,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遞過那把刀。
與虎謀皮就要做好為虎所噬的準備。
14
或許是因為心緒激動。
她又開始喊著躁郁難忍,叫我泡水給她喝。
可這一次,我卻十分無奈地拒絕了:
「公主,不是臣不愿給您泡,而是那水里最重要的一味血玉如今已經用完了。」
「不過一塊血玉而已,你告訴本宮是哪里買的,本宮派人去替你尋了來。」
「這血玉是臣三年前上京之時,救了江家的掌事后他贈的。」
公主聽后,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江家?她的走狗而已。
要一塊血玉,易如反掌。
可誰知第二日,江家掌事聽聞這事后,便慌慌張張地求見公主,說自己并不知曉什麼血玉。
院內,我與年近五十的江家掌事對峙,他神色真摯,我亦言之鑿鑿,兩邊看著都不像撒謊的樣子。
公主哪顧得上這個,她只知道自己此時躁郁難忍,想趕緊解暑,命江家掌事趕緊去尋血玉。
可他哪里尋得來?
連著試了六塊之后,公主再也忍受不住,打翻了茶盞。
「江青,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那血玉到底在哪兒?!」
江青汗如雨下,急忙下跪:「公主,小的為您效命十幾年,忠心耿耿,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您,怎麼敢藏私呢!」
我如鬼魅般出現,面無表情地立在他身后。
清冷嗓音緩緩道:「公主,臣這幾日去查了典籍,得知血玉這種神物,只有取贈玉之人的心頭血潤泡,才能發揮其功效。」
江青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盯著我。
「你、你!」
他死死咬著牙,朝公主磕頭,「殿下,您萬不可聽這人妖言惑眾!」
江青的確為她效力多年。
可江家沒他,還會有無數個江青。
而她此刻的躁郁癥……
公主冷漠地揮了揮手:「那就取血泡玉。
」
15
江青被拖出公主府,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公主有私人大牢,護衛將他關在里面,任憑我取心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