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低聲跟我說,她看到平臺上,我接的那個訂單追加了傭金,她怕我出事,就過來了。
我跟她說,對方很紳士,我沒什麼事。
雖然我很緊張,也很羞恥,但對方并沒有和我身體接觸,只是試用物品而已。
蘭蘭看著我沉默了很久,最終抿了抿唇,附在我耳邊說。
“你去穿衣服在外面等我,這個單子,我幫你做。”
盡管我不希望把蘭蘭往利益方面去想,可事實好像,就向著那個方向去發展。
我感覺蘭蘭這是來分錢的。
畢竟,傭金五萬的大單,并不常有!
“這個客人,其他同事接過,完事后在醫院整整躺了半個月,叔叔現在還在醫院里等著急用錢,你要是也躺半個月,那叔叔的手術,就……”
蘭蘭的話,讓我羞愧。
原來,她并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我好。
“他,會同意嗎?”
我小心翼翼的撇了眼男人。
他現在站在窗邊,點著一根煙,很是優雅的吞云吐霧。
“會的。”
蘭蘭說的篤定,隨后把我半拉半拽的推出了房間。
我穿上衣服后,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
一開始,我聽到屋里兩人在交談,但交談內容聽不清,不過蘭蘭沒 出來,男人也沒出來,證明蘭蘭成功說服了男人。
接著,我再次聽到筋膜槍啟動的聲音。
再之后的一個小時,我是在煎熬中度過的。
蘭蘭的聲音,從愉悅,高亢,破音,直到嘶啞。
我仿佛看到蘭蘭滿頭汗水,張著嘴,進氣多出氣少,而她的下方,正在紅腫,發青,甚至已滿腿是血!
我無數次想要去敲門,可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進去,一旦一切只是我臆想的,實際上蘭蘭沒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是,這一單傭金肯定沒了,二是,剛剛蘭蘭交談之后,我還看到平臺上多出一個一萬的訂單,被蘭蘭的賬號接單。
也就是說,一旦進去,惹惱了客人,我和蘭蘭都可能被他投訴,而失去繼續在平臺接任務的資格。
就我所知,蘭蘭是農村人,她老公呢,又好吃懶做,成天游手好閑游蕩于酒桌和賭局。
要是蘭蘭失去這份工作,我無法想象她該怎麼活下去。
5
等蘭蘭的聲音消落下來,我也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氣力。
門,被輕輕拉開。
蘭蘭身上已經穿好衣服,她扶著門框,沖我慘然一笑后,拍了拍自己隨身帶過來的包。
我知道,客人除了訂單傭金,也像剛才給我現金一樣,給了她現金。
“能行嗎?要不要上醫院?”
我上去扶住她。
她的身子還在發顫,讓我無比揪心,也讓我無比感動。
要不是她過來,現在這個狀態的就是我。
“沒事,比他變態的我遇到過不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們出了別墅,找了一家咖啡廳。
緩了有半個小時,我看到蘭蘭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這個你拿著。”
緩過來后,蘭蘭從包里拿出了三萬塊。
蘭蘭說,這是剛才男人給的,她還說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她老公在外面欠了很多賭債,她之前的收入基本都拿去填坑了。
她還說,她現在很后悔把我帶出來做外賣體驗員。
有這樣的朋友,人生難得。
我抱著她,哭了很久。
心理也發誓,將來要是有一天我賺了錢,一定好好報答蘭蘭。
為了蘭蘭的身體安全,我強烈要求她和我去了趟醫院。
檢查出來的結果,這次并未造成損傷,但B超照片上,我看到了幾處損傷恢復的痕跡。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對她老公李漢意見頗大。
什麼樣的垃圾,才讓自己老婆賺這種錢?
送蘭蘭到家時,李漢就在客廳里。
茶幾上,喝光的啤酒瓶,東倒西歪,地上也全是花生殼和瓜子殼。
我們推開門,他沒把視線從電視上的足球聯賽移開的,但嘴里卻吩咐道。
“去給我弄幾個菜。”
這話,明顯是對蘭蘭說的。
老婆在外工作一整天,回到家,他沒有一句關心的話就算了,還要求給他做菜?
想到蘭蘭狀態,我心里沒來由的騰起一股無名火,兩步走到他面前,拿起茶幾上盛滿啤酒的杯子,直接就潑 到了李漢的臉上!
“你他麼……”
李漢看到是我,怒吼聲一下就止住,高高揚起的眉,在一頓之后,也彎了下來。
“額……鑫鑫來了呀。”
我沒理他,瞪了他一眼后,又轉身去攙扶蘭蘭往房間走。
“蘭蘭你怎麼就不和他離婚呢,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的!”
關門后,我不忿的對蘭蘭說。
蘭蘭抬了抬眼皮,張著嘴,卻一直沒說出話來。
蘭蘭和我說過,她和李漢高二就認識,她是農村人被城里的人看不起,每次都是李漢幫她出頭。
有一次,蘭蘭被同寢的女同學霸凌,李漢為了幫她,把那幾個女同學都打進了醫院,因此被判了兩年。
可,那些都是過去,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且,就我看來,蘭蘭這幾年為李漢付出的,足夠還上當年的恩情了。
最終,蘭蘭苦笑搖頭,走到房間的日記桌邊,拿起水壺倒了兩杯水。
她一邊遞給我水,一邊跟我說,她挺累的,讓我也早點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