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瑞瑞尖叫著掙扎,甚至還要去咬他。
沈硯行眼眶發紅,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瑞瑞的臉,啞著聲音問:“瑞瑞,我是爸爸啊,你媽媽呢?”
瑞瑞眼淚直流,伸腿去踹他,尖叫著說:“媽媽已經死了,媽媽已經死了!”
“不可能!”沈硯行提高聲音怒道:“她不可能死!”
說完,又強制抱著兒子四處亂轉,下頜線崩的緊緊的,雙目猩紅。
“你媽媽就在附近看著你對不對!這肯定是她的騙局對不對!你們肯定是合伙騙爸爸對不對?你身上的傷也是化妝對不對!”
說著,他伸出手去蹭兒子身上的傷口,兒子疼的連連痛呼,眼淚不斷的流,“你是壞人!你們跟孟歌一樣都是壞人!”
“夠了!我知道這是你跟你媽媽商量好的,來騙我的。”沈硯行白著一張臉看著兒子身上被蹭出血的傷口,語氣顫抖著道:“你媽媽肯定在這附近,她一定在!”
他抱著瑞瑞站起身來,眼底猩紅,眉宇壓抑著憤怒,不停地在四周搜索著我的身影,大喊道:“寧枝!我知道你在,你快出來,我已經生氣了!”
“媽媽已經死了!”瑞瑞尖叫著哭喊。
瑞瑞的鼻子通紅一片,神情絕望悲痛,眼淚直流:“媽媽早就死了!”
沈硯行身子晃動一瞬,白著一張臉,喃喃道:“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管,又怎麼可能扔下……我。”
沈硯行把瑞瑞帶回了家照顧。
瑞瑞很反感他的觸碰,對他的態度十分厭棄。
沈硯行面對瑞瑞的排斥十分受傷,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管家每天都會跟沈硯行匯報搜尋我下落的結果,每次聽到管家說找不到我,沈硯行都會大發雷霆。
“或許,或許夫人真的……”
“閉嘴!”沈硯行厲聲呵斥,額頭青筋直冒,死死的盯著管家說道:“我不要聽到那個字!她怎麼可能死!絕不可能!”
別墅里的傭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沈硯行咬著牙,下頜線崩的很緊,“繼續給我找,一定要把她們都找到!”
孟歌逃逸了。
沈硯行找她都要找瘋了。
即使到現在,只怕在沈硯行的心里。
也還是想找孟歌問清楚的心更重吧?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一幕,撐著身子從沈硯行身邊掠過。
可下一秒,沈硯行卻猛地朝我的方向看來。
他的嘴唇顫動,瞳孔觸動,竟然有眼淚浸濕了眼眶。
騙鬼的吧……
沈硯行那麼討厭我。
怎麼可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呢?
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我而哭呢?
孟歌在逃逸的第三周后落網了。
沈硯行第一時間去了警局。
我也跟去了。
孟歌神情憔悴,衣衫破爛,沈硯行神情陰鷙,胡子拉碴,兩人對立而坐的時候竟然分 不清到底誰才是逃犯。
“孟歌。”沈硯行聲音沙啞,盯著孟歌問:“枝枝去哪兒了?”
孟歌聽到沈硯行這話,先是一愣,接著笑出聲來。
“死了。”
“我不信。”
“死了,半年前就死了。”
“我不信!”沈硯行暴怒起來,他上前掐住孟歌,陰鷙憎惡的問:“你到底把她藏哪兒了?你把她藏哪兒了!”
孟歌被掐的喘不過來氣,身邊的警察沖上前制止住沈硯行,將沈硯行壓制在桌子上。
沈硯行的眼底赤紅,眼淚順著臉頰流進耳朵,“你到底把我的枝枝藏哪兒去了!”
孟歌扶著椅子喘氣,憎恨的望著沈硯行,陰笑道:“我說了,她半年前就死了。
”
“你閉嘴,我不信!”
“不信?”孟歌諷刺一笑,“不信才是你嘛,不管是我之前給她發曖昧短信,暗示我們有一腿,還是我故意選了條跟她一樣的項鏈膈應她,反正她告訴你,你都不信嘛。”
“說真的,你確實很令我滿意。”
沈硯行渾身顫抖,不可置信。
“哦,對了,寧枝在死前是不是還給你打過電話?”
“電話?”沈硯行的神情恍惚。
孟歌笑著說:“是啊,那可是救命的電話啊。”
“她還想著你能去就她呢。”
沈硯行臉上血色盡失,怔怔的望著孟歌。
“我還有她死的時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被車都碾碎了,好可憐哦。”
“啊!”沈硯行雙目赤紅,嘶吼著掙扎,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孟歌,我要殺了你!”
“哈哈。”
警察將孟歌帶離出探監室,沈硯行憤怒的掙扎著警察,不停的大喊著要殺了孟歌,要找到我。
可是,我已經死了。8
沈硯行從警局回來之后的狀態很不好。
他開始不修邊幅,整日整日的枯坐在房間,脾氣也更加的喜怒無常。
原本我以為他只是一時受不了打擊而已,可偶然一次我飄進他的房間,居然看到他癡癡的抱著我當初送給他的木雕親吻著,低頭流淚。
“枝枝,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錯了, 是我錯了。”
沈硯行嘶啞低泣,滿臉全是悔恨痛苦。
我冷冷的注視著他,心里并沒有絲毫的動搖。
沈硯行終日頹喪著,有天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腿摔斷了,傭人手忙腳亂的把他送進醫院。
他卻說:“不要,不要管我,枝枝當時都沒人管。”
他的眼淚順著日益消瘦的臉頰流下來,目光無神頹喪,手里還握著我送給他的木雕,他當做珍寶似得放在心口上,又忽然笑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