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吞了吞口水。
要命。
「怎麼不說話了?」
他在我耳邊輕哼一聲,帶著顫:「我記得在酒吧的時候,你說,光給親都不帶勁。
「還要摸,想摸哪里摸哪里。
「摸完了還不滿足的話,是不是還要……」
「江執!」
我叫停了他不安分的指尖,從未如此緊張過:「你變了,你昨天就不是這樣的!」
「哦?」他無辜地看著我,「那是怎樣?」
「你昨天明明還是個和尚,今天就成了妖精!還是狐貍精!」
從親親抱抱都無比罪惡的佛陀,變成了多看一眼就會被吃干抹凈的九尾狐。
江執額間浮起來了淡淡的妖紋,紅而魅。
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沉,接著,嗓音淡淡:「知道我成了狐貍精,還這麼跟我說話?」
他穿了一身雪白寢衣。
薄薄的,透著內里的春光。
我想退,卻動不了。
「許意歡,」江執眸色越來越深,「所以,你現在……」
「你滾開!」
氣氛霎時靜默。
他臉冷了下來,又在下一秒變得錯愕。
「你現在跟我裝什麼啊……我提分手的時候你不說話,我走了你還打電話讓我回去收拾東西,我就這麼礙眼嗎?你不喜歡我就算了,為什麼一開始要答應我,為了看笑話嗎?江執,你不要靠近我了,我不要你了!」
眼眶里閃著淚光,我偏開頭,努力地壓下去。
但我做不到,我連聲音都開始顫,帶著抽泣聲。
如果真的在乎我,為什麼從來不哄我,為什麼連我的東西都嫌棄。
又為什麼在看見我跟別的男人說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我扛走。
現在,又要對我做這種事。
我氣哭了,一腳踹上他:「江執!你個王八蛋!」
江執的動作停下了。
很明顯,我感覺他的無措,我竟然第一次讓他覺得無措。
可我又很快地覺得自己沒出息,他一個微動作就能讓我給他找補。
眼尾忽地一涼,他的指尖為我擦去了眼淚。
他又愣了愣,然后小心地用唇摩挲那塊微濕的肌膚。
他的狐貍耳朵耷拉了下來,一雙眼含著委屈,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咬了咬牙,問:「江執,我管你是人還是狐貍,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一秒,兩秒,三秒。
江執肉眼可見地遲疑了。
我眼眶又是一紅,不由分說地狠狠把他踹下了榻:「你給我滾!渣狐貍!」
五
江執走后,我在榻上哭著哭著睡著了。
他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回頭看看我。
走得很慢,還帶上了房門。
可我在夢里又見到了他。
跟從前的清冷禁欲不同,今晚的富有侵略性不同,是軟軟的,很溫柔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九條尾巴搖著搖著就包裹住了我。
暖暖的,伴隨著他輕柔又小心的吻。
夢里的我還在賭氣,一言不發地推開他。
他卻越抱越緊。
「歡歡,別分手好不好?」
「那你到底喜不喜
>>> 歡我?」
他就又不說話了。
我就被氣醒了。
可醒了,懷里也是一條毛茸茸的狐貍尾巴。
還有幾條尾巴,被我枕在身后,埋在身下,甚至搭了一條腿上去。
而睜開眼后除了尾巴,就是江執安靜的睡顏,變得莫名乖巧。
我蒙了。
怎麼昨天沒覺得他的尾巴這麼大,這麼蓬松,還這麼軟。
我動了動,他的尾巴就貼得我更緊。
江執的寢衣很松垮,露出鎖骨和小片胸膛,有半條觸目驚心的疤延伸出來。
我伸手過去,下一秒就要觸碰到,卻被淡淡的一句打斷:
「為什麼要推開我的尾巴,是為了摸我嗎?」
江執醒了,并且語出驚人。
「摸吧,摸到你滿意,摸完了就別鬧脾氣了。」
我氣得背過身去:「誰稀罕!」
「你不稀罕,你眼睛都看直了。」
「江執,我要回去。」
江執默了好一會兒。
我也氣了好一會兒。
「你不回答的話,就是默……」
「不準。」
他說話了。
我一愣,接著腰上傳來力道,是他緊緊抱住了我。
尾巴也纏著我。
「我說,不準回去。
「你不是總抱怨我們沒有時間出去玩嗎?狐貍洞外面很有意思的,我們可以在這里待一段時間。」
江執從未對我說過這種話。
也從未如此強硬地說「不準」。
他大部分時間都聽我安排,永遠都是一句「隨你」。
我張了張唇,說不出話來。
他卻越來越靠近。
接著,極輕極輕地在我的臉頰上親了親。
親完,江執退開些許,跟我對視著。
我又吞了吞口水。
于是他又親了我一下。
這次是下巴。
蓬松的狐尾把我們籠住,屋子里安靜得只余下淺淺的呼吸聲。
下巴、鼻尖、眉眼、眉心……終于在我的唇上一觸即離,又再次覆上去。
這算是我們的第一次親吻。
「不分。」
江執退開些許,低垂著眉眼看我:「許意歡,不分。」
不分手。
他在求我不分手。
我腦子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生硬地隨便轉移了個話題:「……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青紫。
「嗯,」江執應聲了,說,「你昨晚夾著我的尾巴,我睡不著。」
「……」
夾?
我下低頭,看了看腿間,猛地縮了腿:「對不起!」
六
江執沒說話。
他只是看著我,像在等什麼。
半晌,我不說話,他才嘆一聲:「嗯,原諒你。」
接著,他坐起了身子,尾巴也收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