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樣一說,壓力卻給到懷安了,他又不能明喊著要錢……他倒無所謂,他爹還得要臉不是?
該要些什麼賞賜呢?
懷安揚起小臉,恰看到中堂懸掛的匾額,忽然靈機一動,對太后說:“娘娘,懷安想請娘娘試用香皂洗手,再為它題一副字。”
懷安小算盤打到飛起,既然沒有錢拿,那就只好請太后親自帶貨了!
第 97 章
話音一落, 四下啞然。
常與太后走動的命婦都知道,太后從年輕時就極在意自己的雙手,常常說“手如柔荑”, 是女子的第二張臉。
太后洗手所用的胰子,是太醫院獨有的配方特別調制的,加入了許多護手的藥材,除此之外, 還經常用羊乳杏仁膏敷手,以達到養膚的目的。因此她雖已到了古稀之年,一雙手卻保養的勝似四五十歲的樣子。
太后這樣珍視自己的手, 怎麼可能隨便實驗這等聞所未聞的東西?
祁王怕懷安受斥責, 忙出聲制止:“懷安, 不得放肆。”
太后反倒慈藹的一笑:“無妨, 也快入席了,哀家幫你試一試。”
懷安笑逐顏開,眼看著宮人奉上凈手用的琉璃盆, 以及裝有香皂的漆盒。
太后沾濕雙手, 懷安從中選出一塊蜂蜜杏仁皂,交到宮女手中,解釋道:“香皂的用法與胰子差不多, 都是沾水后揉搓, 打出泡沫后揉搓一會兒,再用清水洗凈。”
眾人的目光聚焦于太后的雙手上, 只見這香皂產生的泡沫比胰子更加豐富綿密。
這種關鍵時刻, 榮賀怎能不給好兄弟捧場?于是他表情夸張的叫道:“哇哦!這泡沫太細膩了叭!”
祁王被兒子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 再偏頭看向王妃,只見她正專心盯著那塊吐泡泡的香皂。
作為現場唯一的成年男性, 祁王滿心不解,泡沫有什麼好看的?
香皂散發出蜂蜜杏仁的甘香,令人心神舒暢。
榮賀接著喊:“哇哦!這味道太香了叭!”
一眾命婦雖依然保持禮儀,卻按捺不住目光中煥發出的異彩。
祁王更是一頭霧水:香嗎?可能有點吧,但問題是……有什麼好激動的?
太后用水沖凈,擦干手上的水,兩手干凈爽滑沒有一絲油膩。
太后唇角微揚,似乎十分中意,稱贊道:“不錯,哀家本以為這香皂是胰子中加入了香料、顏料,原來并不是。用起來與胰子、皂角大不相同,爽滑溫潤,清爽不干。”
榮賀又道:“哇哦……”
被祁王捂住了嘴,警告他再亂喊亂叫,就罰他將“哇哦”二字抄一千遍。
榮賀驚悚的點了點頭。
泡沫可以增加接觸面,有利與徹底清潔皮膚,更能減少對皮膚的刺激,為了起泡豐富,懷安特意在皂液中加入了少量白糖。
當然,僅使用一次是看不出什麼效果的,因此太后所描述的感受,其實都是心理作用……懷安當然不會說這個大實話了。
他一抬頭,只見殿內一眾貴戚命婦正直愣愣的盯著他。懷安被盯的后背生涼,這目光應該不是喜歡他,更像是想綁架,于是他不動聲色的朝太后身邊挪了挪。
不過對于香皂引起的反響,懷安還是相當滿意的,已經在心里盤算著如何開一家香皂作坊了。只是童書館開張在即,懷安和榮賀大部分的錢幾乎都投入其中,想要再開一家作坊,恐怕實力不允許。
可是錯過這一波熱度,日后再想做香皂生意,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更何況還會面臨被仿造的風險。娘親教過他,抓住先機才能占領市場,所以再難也要將香皂作坊開起來。
太后還是說話算話的,答應為香皂題字,便命太監取來筆墨紙硯,用碩大的毛筆蘸取上好的松煙墨,在紙上寫下“玉容養膚皂”五個大字。
都說字如其人,太后看上去和藹慈祥,一筆行書卻如蠶頭燕尾,起筆凝重,結筆輕疾,足見功力。
四下響起一片叫好之聲,眾命婦極盡贊美之能事,夸贊太后的書法有大家之風。
太后似乎又找回了年輕時候的慨然灑脫,容光滿面,對太監道!“取哀家的私印來。”
蓋上一道私印,便將這五個字贈與懷安。
懷安如獲至寶,笑著行禮道:“深謝娘娘恩典。”從太監手中雙手接過太后的墨寶,小心交給祁王身后的公公保管。
午時初刻,太后迎來了新一輪拜壽,由永歷皇帝帶領皇室近支及后宮嬪妃們進入壽康宮叩拜,隨后,命婦魚貫而入,在院中叩拜,繁文縟節,不多贅言。
鼓樂齊鳴聲中,終于可以入席開宴了。
壽康宮庭院內支搭彩棚,宴桌擺滿了殿內和庭院。
懷安萬萬沒想到,自己才八歲,就已經實現了打卡御膳的目標。他坐在榮賀下首的位置,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金銀器皿,做工精致的碗碟,皇家氣派可見一般。
伴著樂聲,尚食局的女官領著幾隊宮女,捧著朱漆食盒,步伐輕盈而平穩的進入大殿。
太監又唱:“撥食。
”
便見宮女打開食盒,用銀簽依次插入菜品之中,再由專門的太監試吃,才分成幾個小隊,分別將菜品擺在各個宴桌上,這樣一番折騰下來,菜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