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江畔抑郁癥上不了學,能上班?
江深看出我眼中的涼意。
他叮囑我好好休息。
然后承諾我。
“我會盡快挑一個好日子,跟你去把結婚證領了。”
……
一個半月后的周末。
是江深選好的日子。
吃早餐時,江畔用情侶碗盛皮蛋粥。
還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
我猜到。
我今天和江深去領證的事,江深是瞞著江畔的。
吃過飯后。
江深騙江畔說要帶我去跟朋友聚會。
江畔很是不滿。
“哥,你的朋友我都認識,為什麼不能帶上我?”
“都是小燭姐的朋友。”
江畔警覺起來。
“她怎麼可能有朋友,她的朋友在她進監獄后,不都沒聯系了嗎?”
她仔細看了看我的妝容。
“哥,你們不會是想去領證吧?”
我忍無可忍。
“江畔,我們早有婚約,去領證是很正常的事。”
她的大眼睛里馬上蓄滿了淚水。
“哥,你要結婚了?爸爸媽媽在國外,我就剩你自己了,你為什麼一定要結婚拋下我呢?”
她想上來抱江深。
我攔在她面前。
“江畔,當初你哥為了讓我替你去坐牢,承諾過會和我結婚。現在我三年大獄蹲完了,你們想反悔?”
江畔咬住嘴唇。
可憐巴巴地看著江深。
江深很溫柔地哄她。
“畔畔,以后小燭姐就是你的嫂子。你不會失去我。只是多了一個愛你的人。”
江畔突然退后幾步。
滿臉是淚,卻強撐著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哥,小燭姐,你們快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江深夸了她一句乖。
我隨江深上車。
回頭時。
見到江畔立在門邊。
給了我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慌了。
到了民政局,手機領了號排隊。
剛叫到我們的號,江深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他接過后,臉色變得煞白。
“小燭,是醫院的電話!畔畔正在急救,她割腕了!”
他拿回結婚申請表,對工作人員說著抱歉。
我拉住他。
“江深,就占用你幾分鐘,證就可以領到了。江畔已經在急救,你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為什麼非要現在走呢?”
江深雙眼被擔憂燒得通紅。
“小燭,畔畔就是因為我們要領證才自殺的!我不能再刺激她!我們把婚期往后推一推好不好?”
“不好。”我拉著他不肯放手,“江深,留下來,把結婚證領了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
江深一點點掰開我的手指。
“對不起,我做不到。畔畔她需要我,我現在真的不能跟你結婚。”
他頭也不回地沖出大門。
我闔眸。
大滴的淚從眼角溢出。
不是因為傷心。
而是因為心死。
我坐在椅子上。
用手摸著小腹。
江深。
我懷孕了。
我和寶寶,也同樣需要你啊。
6
我拎著包。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不知何時,自己走進了醫院。
離急診幾步遠的距離。
我見到了江深。
江畔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江深坐在她床邊,一手托著江畔的胳膊,一手整理著她的碎發。
江畔一直在抽泣。
我抬起步子。
那幾步的距離,仿佛隔山隔海。
走近了,我聽到江深對江畔說。
“放心,哥哥答應你,不和沈燭舉行婚禮了。”
我僵在那里。
江畔抬起淚眼。
帶著欣喜,又有幾分愁容。
“可是哥,沈燭說你答應過娶她,你為了我食言,她會恨你的。”
江深抽出身旁的紙,替江畔拭淚。
“所以,你以后不要做傻事,趕緊配合醫生把抑郁癥治好,等你病好不害怕了,哥哥再去兌現給沈燭的承諾。”
江畔抿了抿唇。
“好。”
醫院的冷氣似乎開得太足了。
我涼透了腔。
有醫生來跟江深交待相關事項。
我聽著,醫生把江畔當成了江深的未婚妻。
我自嘲地笑著。
醫生離去時,江深抬眸,瞧見了門旁的我。
“小燭,你怎麼來了?”
他起身要來找我。
江畔突然呻吟了一聲。
江深又坐了回去。
他為難地看著我。
“小燭,畔畔太疼了,我現在顧不上你,你自己先回家,好嗎?”
我慢慢走上前。
拉開衣領,指著上面那道疤。
“她疼,有我這里疼嗎?”
江深眉眼一暗。
頗為不快。
“小燭,不要鬧了行嗎?你這傷不是因為江畔受的,可她手上這道,卻是因為你。”
“她的傷因為我?因為我們要結婚,所以你這個養妹就要自殺,對嗎?”
江畔半抬起身子,蒼白的小臉皺著。
“哥,你不要因為我跟小燭姐吵架……”
多麼懂事的女孩子啊。
我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江深,我鎖骨這道傷,就是為了江畔受的,如果不是為了她進監獄,我就不會遭這份罪。”
急診室人來人往的。
醫生護士和病患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有人開始私語。
“原來是人家養妹啊,可憐這做嫂子的了。”
“哥哥要結婚,妹妹就割腕了,太不要臉了……”
江深臉色很難看。
江畔掙扎著起身,“哥,我們回去吧。”
我譏諷道。
“不疼了?”
江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恨不得用眼神捏碎我。
她被江深半扶半抱著起身。
我跟在他們身后。
看著那頗為般配的身影。
想起我爸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說。
他說。
沈燭,江深不是你愛得起的啊。
……
回到家。
江深在江畔房間陪了她好久。
直到公司的秘書催了好幾個電話,實在不得已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