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個穿越女。
但她和別的穿越女并不一樣,她老實本分,處處謹慎,從不張揚。
可為了救我于水火,阿姐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被另一個穿越女蘇清雨亂棍打死,挖眼掏心,卻在遺書中一遍一遍叮囑我不可報仇。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生活在一個話本里。
而害死阿姐的蘇清雨,正是話本里身懷系統的女主角。
1
蘇瑾比我早些醒來。
他看著潔白的床單上的點點紅梅,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我不會娶你。”
蘇瑾知道自己的酒量,雖然他平常不怎麼飲酒,昨日因退婚的事心中郁結多喝了幾杯,但是絕對沒有到酒后亂性的地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給他下了藥。
他原以為我和他的相遇,是個美麗的意外。
西湖中的驚鴻一瞥,被風吹起的手帕,還有那克制又悸動的眼神,都讓他對我記憶深刻,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爬他的床,為了嫁入國公府的手段。
青樓女子,果然下賤。
我忍住羞恥,顫抖著聲音回話道:“公子,妾自知自己為卑賤之身,所言所語不值得公子的信任,但妾還是想告訴公子,這一切并非妾所設計,是公子昨晚醉酒,誤將妾當成了她人......”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露出自己潔白的脖頸,我知道我的側臉最過動人,還與蘇清雨有幾分相似。
果然,蘇瑾看著我的目光有一些觸動,有些懷疑自己真的將我錯認成了蘇清雨,他瞇了瞇眼,甩了一袋子金子過來:“你先拿著吧。”
“奴婢什麼也不要,還望公子相信妾是清白的。
”
我抿住唇,沒有說話。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錢,而是蘇瑾的心。
“罷了罷了,即使你堅持自己是無辜的,我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了。”蘇瑾目光沉沉,上下掃視著我,他依舊認為昨天那杯酒是我所下。
我的眼睫抖了抖:“公子,昨夜真的是......”
蘇瑾輕笑一聲:“是與不是又有何妨,你既已將身子給了我,我自會納你入門。”他的有些讓人難堪的意味。
我迅速紅了眼眶,還要說些什麼,蘇瑾卻推開我,拂袖而去。
2
蘇瑾的直覺并沒有出錯,的確是我主動爬上了他的床榻。
但我爬床并不是為了他,也不是為了進國公府,而是為了他的未婚妻,蘇清雨。
蘇清雨,當朝宰相之女,不僅容貌清麗絕倫,才情更是無人能比,還是十六歲的年紀,便能寫出【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這樣的千古絕句。
她是整個京城最耀眼的明珠,也是蘇瑾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兩家父母自幼就給他們定下了婚約,本來今年年底,就是婚期。
可蘇清雨卻突然反悔,說她此生非太子不嫁,在宴席上當著所有王公貴族的面,當眾宣布要與蘇瑾退婚。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就連我一青樓女子都知道了。
老 鴇沒有想到我如此大膽,其實她為我挑選了其他買主,個個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浪蕩公子哥,雖不說是良人,但對我們青樓女子,也是不錯的歸宿了。
她壓根沒有想到蘇瑾,或者說是不敢想。
蘇瑾雖然被蘇清雨當眾退婚,可沒人敢笑他。
無論怎麼說,他都是京城第一公子,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碰瓷的。
如今,是接近他的唯一的機會。
所以我趁他因情醉酒,爬上了他的床。
至于蘇瑾現在厭我,惡我,又有什麼關系。
為了替姐姐復仇,踏入國公府的這條路,我早已經在心里演練過千萬回了。
如今,我走到了這里,就不會回頭。
3
在蘇瑾眼里,我就是個玩物。
即使他愿意為我一擲千金,愿意與國公夫人大吵一架,那也只是借著我宣泄情緒,并不能改變我只是個青樓女子的事實。
我只是他送上門來刺激蘇清雨的工具。
蘇瑾帶著他的狐朋狗友在府中大擺宴席時,喚我去了前廳。
來到他府中的三個月,我謹小慎微,比最低等的灑掃丫鬟還卑微。
蘇瑾坐在高位,目光有些戲謔地看著我:“十娘,聽說你之前在青樓時,舞的一曲梨花舞可以說是百年難遇。”
“我便帶我這些好兄弟來見識見識,相信十娘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吧。”
我抿緊了唇,卻沒說出拒絕的話。
梨花舞身著片縷,雙腿雙臂皆袒露在外,就算是在青樓,老鴇為了把價錢賣得更高,都從未讓我當眾表演。
若是普通女子,被人要求當眾表演,估計都要撞粱自盡了。
可蘇瑾卻不在乎這些,在他眼里,我只是他的所有物,一舉一動都為他而生。
若是不從,國公府從來不缺妙齡少女的冤魂。
我咬了咬牙,為了替姐姐復仇,這一步是我必須走的,無論如何。我都要在國公府立住腳跟。
我換好衣服上場時,大廳傳來陣陣倒吸涼氣之聲。
一個身著白色紗衣的少女,撐著一朵嬌艷欲滴的梨花,紗衣輕薄,雪白的皮膚透著誘人的紅暈。
臺上的男人們一時之間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