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的表情不屑一顧。「沈沐星是專業藝人,身體都是鐵打的,又不是像小柔這樣。」
說這話時,江躍與小柔深情對望著,那雙細軟的手緊緊攀著他的臂膀。
全世界都為他們的愛情感動,除了我。
我的透明體對著江躍那張好看的臉豎起了中指。
這兩天,他們出席了各種采訪,各種閃光燈對著十分般配的兩個人不停閃爍。
而我的尸體卻在冰冷的水晶棺里,陪伴我的,只有頭頂的一盞燈。
江躍也不是一次都沒有想起我,只不過總是煩躁地拿起手機。
發現除了一些公務瑣事之外,我頭像后面的紅點再也沒亮起。
他把我置了頂,就像在等我消息一般。
4
我就這樣跟在江躍身邊,看他忙忙碌碌。
明天是小柔的生日,他忙著給她制造驚喜。
可誰又想起來,明天也是我的生日呢。
搖曳的燭火,滿地的玫瑰花瓣,精心挑選的鉆石項鏈。
一套連招下來小柔終是感動地捂著嘴哭泣。
蛋糕上細長的蠟燭燃起光來,我眼前浮現的卻是去年蠟燭光里的江躍。
他帶著蛋糕來給我慶生,在我親手點燃的燭光里,我倆神情同時一霎。
蛋糕上的日期,是前一天的。
可能他沒想到蛋糕店會寫下日期,大抵是個小柔看不上的蛋糕,江躍隨手拿給了我。
「對不起。」江躍企圖說什麼。
我卻壓制喉嚨的嘶啞,抬頭笑眼朦朧地對他說;「看著就好甜,江躍你給我的,一定是最甜的。」
而此刻,小柔歡笑地蹦起來的場景,江躍又是看著蛋糕發了呆,嘴里喃喃道:「你連生日都不過了嗎?」
江躍好似在努力壓制對我的注意力。
直到我兩天所有的活動全都缺席,江躍終于發飆了。
「連個賺錢的工具都做不好,要她有什麼用,還不如死了算了!」
5
桌面的文件都被江躍一掃而空。
只是有點奇怪,這點小事,以往他并不放心上的。
小柔貼心地彎腰一點點將文件整理好,試探性問他:「需要給她處罰嗎?」
我的靈魂在上方忍不住給小柔一口唾沫。
打火機燃起火苗,一縷煙升起后,江躍揉了揉眉骨不耐煩道:「算了算了算了。」
不罰了?
江躍,你挺沒原則的。
小柔也看出了他的異常,伸手攀上了他的腰。
江躍少見地將她的手推開。「對不起,今天有點累。」
但我知道,小柔從未真正擁有過他。
反復試探過后的江躍總是克制的。
小柔識趣地轉身走了,可回頭間,眼底都是不甘心。
落地窗前,有流星拖著尾巴劃過。
江躍就這樣坐著,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煙一根接著一根,不知道在等什麼。
噢,想起來了,是在等我的晚安吧。
以往不論多緊急的情況,趕通告到多晚,我都雷打不動地給他發晚安。
晚安的含義是,我愛你。
這是江躍告訴我的。
他曾把我緊緊禁錮在懷里,聲音呢喃。
「只要你活著,你就必須每晚跟我說晚安。」
他的話,我奉若圣旨。
可你也說過,是要活著啊。
如你所見,我做不到了。
后來呀,小柔占據他視線那刻起,他對我說:「你不要再發晚安了,她會誤會的。」
我苦笑,「晚安的含義,僅僅是祝你好夢。」
發完這句話,我哭了好久。
江躍你看,再美的流星終究還是會墜落。
就像我愛你的心。
6
怎麼不會心痛呢,我是親眼見證他們如何從吵鬧變得相愛。
每次江躍和她吵架,那份愛都會短暫地向我轉移。
我們一起看海,一起逛小吃街,一起看燈展。
繁華落盡,等到懷念萬家燈火獨一盞的時候,他又會放開我的手,告訴我小柔不能沒有他。
剩下一地狼藉的心情我一個人掃。
我曾無限靠近過他,在他賭氣說再也不想和小柔糾纏的時候。
他和我的距離那麼近,近到成功就在我的眼前。
江躍額頭與我緊緊貼在一起,說著想念的情話。「沈沐星,我會和你結婚的。」
一個接一個的吻深情落在我的脖子上,宣泄著。
直到手機屏幕上亮起的頭像打斷了這一切。
小柔給江躍發了一張她和別的男人在酒吧的照片。
語音帶著酒意。
「江躍,你個狗男人,今天你要是還不認錯,我就把自己交給別人。」
語音結束的那一秒,江躍騰地起身,屈身去抓地上的外套。
剩我麻木拉過被子,試圖掩蓋剛才的一切。
「對不起,我會回來的。」
可他沒有。
多少次,我都習慣了。
我崩潰過,也發過脾氣,向他討伐。
「江躍,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和小柔之間的調和劑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可每當江躍帶著酒氣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被系統逼著把劇情往前推。
拉扯之下也只是他和小柔琴瑟和鳴,然后在演唱會上親手要了我的命。
最后一根煙頭陡然落地,他撥通了電話。
正在美夢中的經紀人馬不停蹄地朝著公司趕過來。
整個大廈只有他獨一盞亮著,經紀人揉揉有些惺忪的眼。
「沈沐星去哪了?兩天的活動她居然全都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