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少年反綁雙手跪在我面前。我俯下身,小心地親吻。雙唇一觸即分。他的臉上滿是不甘與屈辱。
十年后,他親手為我戴上手銬。男人捏住我的下頜,輕輕摩挲我的下唇。
鋪天蓋地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向我撲來。
「歲歲,接吻是要擁抱的。」
「你不會的,我來教你。」
1
我覺醒了接吻系統。在 15 歲到 18 歲的這三年里,我每天都要與一個人接吻。
日日都不能停。
否則我就會被系統抹殺。
而需要和我親吻的那個人,是江離。
一個恨我入骨的人。
2
我叫安歲。
一個偶然,我發現我自己其實身處一部小說中。
當然,我不會是書中女主。
我甚至都不是惡毒女二。
我只是一個推動劇情發展的小小墊腳石。
在原作中,我是男主童年時噩夢般的存在。
男主江離從小被寄養在安家,從小被我和哥哥騎在頭上欺負。
江家在十年前就家破人亡,父親出于人道主義,讓江離寄養在我家。
但是江離在我家的地位連仆人都不如。
他剛到我家沒幾天,就淪為了我的「玩具」。
我是他的夢魘,是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最抓馬的事情還在后面。
為了報復我,在我 18 歲生日時,江離領回來一個女孩。
一個眉眼與我父母極其相似的女孩。
她就是女主安以可,她是真千金,我是假千金。
生日后,我被父母趕出了家門,與江離再無交集。
十幾年的嬌生慣養讓我毫無生存能力,凄慘一生。
——江離沒有要了我的命,這應該是他留給我僅有的憐憫了吧。
在我 15 歲生日時,一個自稱「系統」
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說可以幫助我脫離困境。
——到 18 歲生日為止,我每天都需要和江離接吻。
每一天都不能缺席,否則我就會提前被系統抹殺。
3
今天是我的 15 歲生日,安家為我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燈光流轉,光線被頂上的水晶吊燈折射得夢幻又浪漫。
我漫不經心地應付著各路湊上來的人,隨口應和著他們虛偽的祝福。
往嘴里送了一口鵝肝,入口即化,細膩綿密的口感在嘴里蔓延。
目光在宴會廳里流連,最終停留在一個角落里。
一個少年縮在角落里,端著一個盤子,正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食物。
少年身形瘦弱,面容蒼白如雪略帶病態。
身上的衣服明顯是過時很久的款式,甚至還帶有墨漬。
當然是我潑的,洗不掉。
江離旁若無人地瘋狂往嘴里塞食物,大口咀嚼著,像多天未進食一般。
一些賓客也注意到了他,低著頭竊竊私語。
江離滿不在乎。
他猛然抬頭,露出了他漆黑的雙瞳。
他的雙眼中有深沉的霧靄,像一潭毫無生氣的死水。
視線交接,他一愣,隨即冷冷將盤子放下,轉身從偏門出去,湮沒在黑暗中。
我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
難道我滿臉寫著要他滾蛋的意思嗎?
……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待宴會結束,已經將近十二點。
【宿主,您還沒有完成今日的任務。】系統冷冰冰的機械音在我腦內響起。
原本剛脫了高跟鞋坐在沙發上揉腳的我立馬彈了起來。
一開始我對這個所謂的「系統」還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我不太能想象出來為什麼我不和江離親吻就會死。
系統直接幽幽地反問我:【您信水晶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大串東西。
招桃花的草莓晶、助學業的紫水晶、防小人的黑曜石……
【信我和信水晶是一樣的。】
好吧,我信了。
……
劉媽告訴我,江離在他自己的房間里。
「江離,讓我進去。」我在外面敲門,里面絲毫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
行吧,軟的不吃,那就上硬的!
我招了招手,兩名黑衣人便熟練地一個撬門,一個在邊上守候。
懶得等他們,我看了看時間,正好還夠我洗個澡。
「把他帶去地下室,記得把手銬起來。」
兩名黑衣人聲如洪鐘:「是的,小姐。」
「小點聲,等下把別人吵醒了。」
4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起身前往地下室。
大黑和小黑辦事效率很高,他們已經把江離押到地下室了。
一左一右,按著他兩邊肩膀,防止他掙扎。
我假裝漫不經心地遣退了大黑小黑,地下室只留下我和江離兩個人。
江離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后。
他低垂著雙眸,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輕輕顫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凄涼:「安小姐又想干什麼?」
「你轉個身跪下,正對鏡子。」
地下室有一面大鏡子,原本是我的舞蹈室。
我不想接吻的時候在鏡子上看見自己的臉。
江離聽話地轉身。
我再三確認他不會掙脫手銬揍我后,心一橫,閉上眼,視死如歸地親了上去。
江離的雙唇很軟,像果凍,接觸的那一瞬間似有電流從我腦海里躥過,讓我渾身打了個戰栗。
【任務完成。
】系統發話了。
我松了一口氣,紅著臉,落荒而逃。
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接吻!
雖然只是一下下,但還是讓我有些……回味無窮?
【宿主,請不要回味了,你們還能親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