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琴,我們的賬該算算了吧。」
何琴身體顫抖地仰視我,眼神淬著毒。
「我媽的瘋,你應該沒忘吧。」
我俯視抱在一起的母女倆,猶如俯視茍延殘喘的螻蟻。
何琴將女兒摟的緊了些,躲開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媽就是命賤,自己瘋的。」
我蹲下身,捏住何琴的臉,逼她直視我,貼到她耳朵旁,宛如惡魔低吟:
「何琴,你是不是以為周知會救你啊,你憑哪點這麼自信?就憑何顧宜是周知的女兒?」
何琴瞳孔放大,仿佛有人掐住她喉嚨般,嗚咽著。
「你……你……」
周知,周自齊的老爸,周氏目前的掌管人。
「我該說你蠢還是說你天真呢。」
我捏著何琴的臉,替她挽了挽耳邊的發,詭異地笑出聲:
「你不過是他養在手里的一把刀罷了,讓你逼瘋我媽,接近我爸,拿到沈氏股份和繼承權,可是現在,你暴露了,那就意味著你成了棄子,一個什麼都知道的棄子,下場會是什麼呢?!」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這樣的……」
我甩開她的臉,厭惡地擦了擦手:
「不會?你覺得他讓你做這些事是為了什麼?為了把他自己摘干凈啊,蠢貨。」
何琴愣愣地看著我,一旁的何顧宜還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中,一直反復低喃著不是她不是她。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當然,前提是你今晚出了這個門還有活路。劉姨,送客。」
我不再看她,朝門外走去。
陸子洲的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門外,上了車便看到劉姨招呼保鏢,將她們母女二人架了出來。
「今晚盯著她們母女,記住讓她們活著,但也要受夠驚嚇。
」
上車后,第一時間就是打電話,吩咐手下的人盯緊何琴母女。
「收尾了?」
陸子洲坐在我旁邊,將外套脫下來蓋在我身上。
「嗯。」
我閉著眼,沉沉嘆了口氣:
「陸子洲,我好累啊。」
「我可以……」
「不用,我和你說過的吧,我的仇我要自己報。」
我打斷了陸子洲未說完的話。
陸子洲倒也沒繼續說,只是輕輕地將我的頭按到他肩上,聞著那白檀香,我第一次睡得安穩。
12
睡了沒多久,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沈總,果然有人來找她們,人已經控制住了,何琴說要和你通話。」
「把電話給她。」
我直起腰,揉了揉眉心。
電話一轉,耳邊響起何琴的哭喊:
「沈珈盈,不……沈總,我和你說,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報了我的私人別墅位置后,便掛了電話,車子也立即掉頭,往目的地開去。
剛進門,何琴便沖過來,隨即又被保鏢按住。
我和陸子洲并肩站著,低眸看她。
「沈總,你答應保我女兒平安,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何琴剛剛走過一趟鬼門關,現在見到我便像見到了救命稻草。
她沒想到,那個和她生女兒的人,竟然真的會狠下心要除掉她們母女。
「何琴,你沒有資格和我提條件,相反的,我要看看你給的值不值得我在這兒和你浪費時間。」
我不帶一絲情緒地開口。
「我有周知給我注射劑的錄音,以及他給自己妻子注射藥劑的錄音,還有他買兇殺張肖的截圖,這些夠不夠換我女兒一條命。」
「我有罪我該受到懲罰,可是我女兒還年輕,這些跟她沒關系啊,她甚至都不知道周知就是她父親,如果當時我知道她是和周自齊有聯系,我一定會阻止的。
」
何琴跪在地上,流著淚捶著自己的胸口,嘶吼道。
「我是周知的女兒?我和周自齊是兄妹?」
一道低喃在角落響起,被嚇暈的何顧宜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眼神沒有聚焦。
「我和周自齊是兄妹?」
「兄妹?」
何顧宜蜷縮在角落,嘴里翻來覆去念著這一句,陷入癡傻狀態。
「報應,都是報應啊。」
何琴想過去抱何顧宜,卻被保鏢摁住,只能臉貼著地,痛喊出聲。
「證據給我,你女兒……活著。」
我朝保鏢揮了揮手,保鏢退開,何琴手腳并用的爬到了何顧宜身旁,抱著她。
「好,好,我都給你,都給你。」
周知被捕是在幾天后他自己的壽宴上,我坐在賓客中,看著警察將他帶走,看著了解一切真相的周自齊癱坐在地。
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我爸也被投票踢出了公司董事會,自食惡果。
「沈珈盈,你一定要把我逼到絕路嗎,你媽的瘋已經查明是周自齊和何琴還有那個張肖干的,不是我!」
我爸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夜蒼老,生了白發。
「不是你干的,但是是你默許的,不是嗎?」
我看著眼前這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覺得有些好笑。
「我媽當時突然瘋,你真的沒察覺問題嗎,你當時是不是在慶幸何琴幫了你一個大忙啊,只是你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替別人養了十多年女兒,到頭來,一場空,這就叫,報應。」
我打開手中的相冊,將我和我媽的合照舉到他面前:
「我媽欣賞你,帶你進公司,你倒好,想著怎麼害她,我記得我媽以前最愛笑,教我騎馬,射箭,最愛看我跳舞,給我買好看的衣服,她的懷抱是軟的溫暖的。
」
「可后來,這樣一個人被害的瘋了,她的手不再抱我,而是掐我脖子,打我,偶爾清醒的時候,會愧疚的打她自己,這樣的日子,我過了 13 年,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