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死後,我殺瘋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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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還從沒有人如此關心過他,裴崧想,他愣了會兒神,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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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自習下課,我又一次拉他去吃飯,點餐的時候我正翻看手上的菜單,思考要點些什麼裴崧喜歡吃的菜。

他坐在我對面,目光望向窗外,冷不丁冒出一句:「謝嶠,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望向他,遲鈍兩秒,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又聽見他說:

「是因為可憐我嗎?」

裴崧的目光落在店外向路人乞討的拾荒老人的身上。

窗外,老人衣不蔽體,雙腿殘疾,只能坐在地上。路過的人們都行色匆匆,很久很久才會有人停留,把零錢扔進老人的碗里面,又匆匆離去。

沒有人會知道,下一個為老人駐足的人,會什麼時候到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順著裴崧的目光望見拾荒老人,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緩緩開口:「不是。」

「我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他又問。

那一瞬間,我幾乎要落下淚來。恍惚間,我仿佛看見面前的小裴崧,逐漸與記憶中的愛人重合。

我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對他道:「你值得。你值得這世界上最好的。」

「你會一直當我的朋友嗎?」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確認。

確認他曾可望而不可即的愛,這一次是否真的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一場睡醒就會破碎的幻夢和施舍。

「會。」我紅著眼,啞聲道,「我會一直當你的朋友。」

裴崧臉上緊張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心安。他自年少時就昏暗無光的黑夜,好似微微透出了一絲微末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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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后,他不再像初見那般面黃肌瘦了。可他還是憔悴,上課時常會走神,精神也時常不濟。

我知道,是因為要照顧他那早已經病入膏肓的母親馬瑩的緣故,馬瑩的肝癌是在幾個月前確診的,確診時腫瘤長滿了整個肝臟,已經是晚期。

繼父朱默不愿意將錢花在一個沒了價值的女人身上,哄騙馬瑩放棄了治療,只為留下錢財給朱默。

馬瑩因此錯過了最佳治療的時期,病情無法穩定且日漸加重,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僅靠裴崧一人照顧著。

可即便這樣,馬瑩依舊打罵裴崧,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裴崧的身上,把她的所有的不幸都歸咎于裴崧,她至死都不曾給過裴崧一點點的愛。

一想到她就要死了,我心里就有莫名的快感,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一個母親,更不配活著。

此時距離她的死亡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但,就這麼讓她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于是,我挑了日記里面記載的,繼父朱默把家里的錢全都搶走的那一天。

把我特意找人收集到的,朱默在外和女人廝混上床的照片,還有朱默偷偷給女人轉賬在外面養孩子的記錄,以朱默的那個小三的名義,通通都發給了馬瑩,發消息挑釁她:【等你死了,這一切都是我和我兒子的,你這個蠢女人,你怎麼還不死啊?】

就讓這水攪得再渾一些吧,狗咬狗可是一出好戲,我要讓她帶著百倍千倍的痛苦含恨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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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是寄出照片這天下午,裴崧沒來學校。

我坐在教室里,望著旁邊空蕩蕩的座位,莫名地心慌,開始反復回想裴崧的日記里面的內容和細節。

日記里面分明寫的是,裴崧放學回家以后,才得知朱默在裴崧不在的時候,回家中拿走了馬瑩手上的銀行卡和存折。在爭吵過程中,馬瑩還被朱默打傷了腿。

按照日記的記載,裴崧他現在應該是在學校才對,如果他不在學校,那他……

不安和恐懼瞬間攀上我的心頭。為什麼不一樣了?這一次,他為什麼不在學校?

我根本無暇思考,就匆匆翻墻出了校門。路上沒車,我只能瘋了似的狂奔向裴崧家,未知的恐懼盤踞著我,內心的恐慌已至極點。

我匆匆趕到,進入他家半掩著的門的時候,一個男人背對著我蹲在地上,正在死死掐著掙扎快要平息的馬瑩的脖子,女人的臉漲得通紅,快要窒息。

朱默的腳底下踩著的是已經一動不動的裴崧。裴崧的后腦勺破了口,血從頭頂流下沾滿臉,腦袋下方是一地鮮紅。

我紅了眼,猛然撿起散落在地上沾了血的鐵錘,猛地朝朱默揮去。

「咣當……」沉悶的倒地聲,被他掐著的馬瑩終于掙脫了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我的腦海一片混沌,跌跌撞撞地朝裴崧走去,我叫他名字,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燙得嚇人,整個人昏死了過去,他的手還在往外汩汩地冒著血,無論我怎麼止都止不住。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打 120 叫救護車,又打 110 報警之后,我朝女人怒喊:「誰干的!」

「裴崧替我擋了朱默砸向我的玻璃瓶和鐵錘。

」頭發亂七八糟的女人嘶啞的聲音帶著哭腔道,「要不是為了保護我,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他也不會……」

我絕望地看著裴崧躺在血水中半死不活的樣子,一直哭著叫他名字:「你醒醒,裴崧,裴崧,裴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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