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如故》第8章

我勸你省點心思。你,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小爺就算喜歡男人,也不可能喜歡你。」

「是嗎?就你這樣的,自視甚高、自大自負,臨安城有幾個女娘愿意喜歡你。你,從頭到腳,從里到外,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就算喜歡女人,也不可能喜歡你。」

「你在崔嫣身邊這麼久,都沒改掉身上的陋習,真是無可救藥。」

「你朽木不可雕。」

「你……」他恨得牙癢癢,憋了半晌,最后只傲氣地扭過頭道了一句,「好男不跟惡女斗。」

14

到達打馬球的地兒后,裴知珩當先怒氣沖沖地掀開簾子跳下馬車,之后領著小廝入場內做準備去了。

球場外圍設有不少帳篷,專供參賽者更衣所用,又或是在賽場上不慎摔傷可供休息。

端陽節舉辦馬球賽的由來已久,每年都由官家承辦,據說勝出者有彩頭。

不過馬球賽為的不只是彩頭,還有私怨和面子。聽說裴家領頭的隊伍一連奪魁數年,引起不少人不滿,如今皆以打敗裴家為榮。

此時圍觀的看臺上已經聚集不少人,除了男子,更有不少女娘。

崔家的座次在前排,視野開闊,能將偌大的球場盡收眼底。

候場時,崔嫣和我閑聊了幾句,知道我沒能將香囊送出去,一連嘆了幾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

裴家兩兄弟上場時,已經換了一身窄袖束腰的勁裝,青絲高束,干練又簡潔。

二人翻身上馬,動作行云流水,英雄颯爽。

裴知珩從小廝手中接過球桿,在指尖隨意轉動了幾圈才緊緊握住。

這個動作很是眼熟。

記得上一世京城也舉辦過一次馬球賽,當時他也是做了這個動作。

我又看了一旁的裴知瑯,他倒是沒做什麼多余的動作。

一局比賽下來,眼見裴家這隊快要勝出,不知為何裴知珩騎著的馬突然受驚,在場內發瘋似的亂闖,他最終被摔下馬。

另一隊的領頭韓邑也被他的馬牽連,跌落馬下,挨了一蹄子,當即昏過去。

二人被帶回營帳,由大夫看診。不多時大夫便返回來,和坐鎮主場的張司馬匯報,說裴知珩摔斷了腿,韓邑則是昏過去并無大礙。兩隊只好換上替補人員,再繼續比賽。

崔嫣見機會來了,給了我一瓶治療外傷的膏藥,讓我送去給裴知珩。

天知道我和他剛吵完,這會兒去送藥不僅是給他添堵,也給我添堵。

但架不住崔嫣的勸說,我只好無奈應下。

走到營帳附近,只聽得一頓嗚咽慘叫,聲音不大,顯然是被堵住嘴。

我繞過去打算一探究竟時,聲音戛然而止,罪魁禍首顯然已經離開,只剩下被麻袋套頭的受害者倒在原地,跟泥鰍似的不停扭動試圖解開繩索。

我不欲招惹麻煩,卻被那人攥在手里的一塊缺了角的玉佩吸引住。

我快步走過去奪過玉佩,低喝道:「這塊玉佩是誰的?怎麼會在你這兒?」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了什麼。

我一句也沒聽懂。

取下他頭上的麻袋,這才發現被打的人是韓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里被塞了一大塊布。

他嘴里的布剛被取下,就罵罵咧咧道:「你算哪根蔥,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我輕笑著將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現在呢?可以說了嗎?」

他往后縮了縮脖子,警惕地看著我:「還能是誰的。裴知珩這個小人,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

我詫異地反問:「你確定玉佩是裴知珩的?他不是腿摔斷了嗎?還能有力氣來害你?」

不過,這確實像他做事的風格。

只是下手的力道之大,多少摻點私人恩怨。

「方才我親自從他身上拽下來的,還能有假?這塊玉佩就是物證。你把玉佩還給我。等他落到我手里,看老子不折磨死他。」

「還給你,好讓你去找他麻煩?他的馬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那個人是你吧。你使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都贏不了他,也有臉報復。」

「我呸,你管得著嗎你。」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命令道,「我警告你,趕緊把玉佩還給我,再給我松綁,老子還能既往不處饒你一命。」

「我問你,你認識我嗎?」

「你算哪根蔥,老子憑什麼要認識你?」

我滿意地點頭:「不認識我,那可太好了。這塊玉佩我要了。」

說完,我一記刀手將他砸暈過去,順道啐了一句:「傻逼,那叫既往不咎,多讀點書吧你。」

15

找去裴知珩的營帳后,我被守在門口的小廝攔住,說裴知珩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還能不知道原因。

只怕裴知珩正忙著掩蓋方才出門的痕跡。

我稍一使勁推開小廝后,徑自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一眼便瞧見裴知珩好整以暇地背靠軟墊坐在木榻上,手邊的矮幾擺著新鮮糕點和時令水果,他正悠閑地往嘴里扔黑葡萄,受傷的右腿纏著白紗布搭在木凳上。

儼然一副重傷不能行走的模樣。

他抬眸遞來一個眼神,語調慵懶松快:「白術,讓你平日多多鍛煉不聽,如今連個人都攔不住,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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