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解釋:「此乃器靈。」
只見一個半透明的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飄在童女像的上面,張大嘴巴正在哭。
「別哭了。」我皺著眉伸手在玻璃罩上拍了拍,「你先告訴我,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娘睜開眼睛看著我,愣了三秒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往旁邊的通道一指。
「我哥哥被抓走啦!快去救救我哥哥!」
蔣少天連忙問:「被誰抓走了?」
小姑娘邊哭邊道:「是個器靈,可兇了……」
我轉頭往那邊通道追去:「是妖是鬼,咱們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9
被抓走是童男像的器靈,我捏了個尋靈訣順著通道一路追到盡頭。
那東西似煙似霧,黑漆漆一團,裹挾著什麼東西正在逃竄。
「我先過去!你跟上來!」我交代蔣少天一句便提速沖了上去。
最終在博物館四樓的一個展廳將它堵住了。
那是一個兇劍器靈,許是先前殺了太多人,這劍靈比一般的器靈要兇得多。
它在逐漸吞噬著男童像器靈的靈力,不斷壯大著自己的力量。
已然是有些妖魔化了。
這段時間博物館的怪事應該都是它弄出來的!
穿著小肚兜的男娃娃不停掙扎,哭聲越來越弱,身體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我直直朝那邊沖了過去。
與黑煙距離不過一米的時候直接拍出一張黃符:「妖邪退散!」
黑煙如被燙了般發出一聲尖厲的慘叫。
我伸手探進黑煙里,將虛弱的男童像器靈撈了出來。
再回過神,那團黑煙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冷哼一聲:「跑得倒是快!」
蔣少天終于追了上來。
「如意姐,你們太快了……」
他喘著粗氣坐在地上,我把男童器靈往懷里一揣:「走吧。」
路過蔣少天身邊時,我腳步一頓,轉頭看著他:「何生呢?」
10
何生不見了,也許一開始就沒跟上來。
我們把男童器靈放進男童像里溫養時,那小姑娘又躥出來了。
蔣少天詢問她是否知道何生的去處。
她想了想:「他問了我陶俑的展廳所在處,他應該去那了。」
蔣少天松了口氣:「去找陶俑了啊?那沒事。」
我想了想,又問:「那劍靈原身在哪?」
劍靈受了傷,是要回去溫養靈體的。
小姑娘怯生生地指著上面:「應該在三樓兵器展廳。」
蔣少天問我:「如意姐,接下來咱們往哪去?」ȳʐ
是去找何生和陶俑,還是去除了作惡的劍靈?
這是一個好問題。
仔細想了想,我拍板道:「先去除劍靈。」
可等我們上了三樓,找到了兵器展廳時,卻直接傻眼了。
無論我拍多少張符紙,這里面一個器靈也看不見。
「怎麼會?」蔣少天震驚,「剛剛抓走男童器靈的不就是個劍靈嗎?」
我皺著眉,沉吟片刻。
「也不一定。」
蔣少天疑惑了:「什麼意思?」
「也許是偽裝成劍靈的器靈也說不準呢。」我解釋,「當器靈的修為達到一定的高度的時候,是可以做到的。」
受了傷的器靈不在這,又能在哪?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博物館里還有比這些兵器更兇的文物嗎?
正思索著,頂樓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蔣少天臉色一變:「是何生!」
11
我們沖到頂樓的時候,這里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咔嗒——
鞋跟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龐大的靈力從地面猛地蔓延開來。
那一瞬間,我渾身汗毛豎起,對危險的直覺只來得及讓我把落后我一步的蔣少天推出去。
藍光乍現,一個無形的屏障拔地而起,將我與蔣少天徹底隔離開來。
蔣少天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待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沖過來:「如意姐!」
他狠狠地撞在透明屏障上,發出一聲痛呼。
「這是什麼鬼東西?」
我摸了摸那屏障,心平氣和道:「有人不想讓我走了。」
「蔣少天,從現在開始,你自己找個地方躲好,我可能照顧不到你了。」
蔣少天著急道:「你別說那麼多了,你趕緊想辦法出來啊!」
他心里清楚,要不是我之前推了他一下,現在困在這里的就是兩個人了。
噠噠,噠噠……
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我跟蔣少天齊齊抬頭看過去。
只見何生身穿一襲青色長衫,手臂上抱著一個彩繪陶舞俑,與在蔣少天家找到的那個如出一轍。
蔣少天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你找到另一個……」γʐ
話還沒說話就卡住了,蔣少天瞪大了眼睛看著飄在何生背后的一團黑煙。
「臥槽!」
我看著他們,恍然。
「原來,你們才是一伙的啊?」
12
在博物館吞噬其他器靈來提高自己修為的器靈原來就是何生的陶俑。
看不出來啊,看著那麼可愛的陶俑,器靈居然這麼兇。
我看了一眼何生臂間,又看了看何生。
「你跟這個器靈,關系不一般啊。」
何生眉眼溫柔:「她是我娘子。」
他似乎并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撫摸著陶俑,深情懷念:「這對陶俑,是她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何生的聲音不緊不慢。
他說他曾是一個普通的秀才,新婚第二天便進京趕考,途中路過杏城。
本想歇個腳就走,卻不幸染上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