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少天也轉頭看著他:「我不同意就算了,你有什麼不同意的?」
何生朝我們笑了笑。
他指著那陶俑:「這陶俑本是一對,如今卻只有一個,還請如意姑娘和這位公子幫我尋回另一個。」
嗐。
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我正要發火,就聽見他又說了一句:
「如若不然,我就待在這位公子的身體里不走了。」
不僅蹬鼻子上臉,他還威脅人!
6
骨妖畢竟是妖。
它在人身上附體的時間越長,對人的傷害越大。
為了陳思齊的小命,我們只能答應他的要求。
在出發去尋找另一個陶俑的時候,我先在蔣少天的屋子里補了一覺。
等日上三竿的時候,才精神滿滿地活過來。
蔣少天背好裝備走過來:「咱們去哪找?」
我看向另一間屋子:「跟著何生就行,他既然能找到你這件陶俑,那另一件一定也能找到。」
說罷,我朝那邊喊了一聲:「何生,快出來,我們要出發了。」
幾分鐘后,房門被拉開。
何生穿著一襲青色長衫,舉手投足透露著一股文雅氣。
我扶額:「哪來的這衣服?」
蔣少天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硬纏著我讓我給他買的。」
「他說他娘子最喜歡看他穿青色。」
何生笑了笑,朝我們走過來。
「可以走了。」
……
蔣少天充當司機,何生坐在副駕駛指揮著他在城市里左拐右拐。
我躺在后座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到了?走吧,下去找東西去。」
前面兩人沒動。
我愣了一下:「怎麼了?怎麼不走?」
蔣少天緩緩抬手,指著前面:「姐,你看他把我們帶哪來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瞳孔驟縮——
鳳城市博物館。
7
站在博物館門口,我心里一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
何生要的陶俑在博物館里供著呢,這我從哪給他弄?
我們三個人站在這格外突兀。
有路人看了我們幾眼,然后走過來問道:「你們想去博物館?」
蔣少天點點頭。
那人又說道:「回去吧,博物館這兩天出事了,暫時開不了嘍!」
我與蔣少天對視一眼,他連忙問:「出什麼事了?」
那人湊近了,低聲說道:「一個星期前,有博物館的夜間值班人員聽見博物館里傳來了哭聲,他第二天就辭職了,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有人說博物館里有人在哭,還聽見有人在求救!」
「總之邪氣得很!博物館館長實在是迫于壓力,這幾天閉館了,什麼時候開還不一定呢!」
他又嘀咕了幾句便離開了。
蔣少天轉頭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還沒說話,就聽見旁邊一直沉默的何生出聲了。
「我要進去。」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博物館,「我能感受到,我的陶俑在里面。」
我抿了抿嘴:「現在不行,太惹眼了。」
「找個地方先待著,等到了晚上我們再進去。」
兩人沒有異議,我們在附近轉了轉,然后隨便找了家小茶館一坐就是一下午。
直到夜幕降臨,路邊的路燈都亮起來了。
茶館的服務員走過來委婉地提醒我們,他們該歇業了。
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從廁所走出來,拍了拍蔣少天的肩膀:
「去結賬,我們該干活了。」
從茶館出來,我們用了點小手段,趁著夜色潛入了博物館里。
蔣少天有些躊躇:「如意姐,我們這樣不會被監控看見嗎?要不要蒙面啊?」
我瞥了他一眼:「這里的監控已經失靈了。」
他一愣:「你干的?」
「不是我。」我環視著黑漆漆的博物館,「是這里面的東西讓監控失靈了。」
「都小心點,這個博物館很不對勁!」
8
何生無法察覺到陶俑的確切位置,我們就只能一層一層地開始找。
鳳城市博物館雖然不大,但里面的文物還挺多的。
蔣少天找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像個游客參觀起來。
「哇塞,這芙蓉石蟠螭耳蓋爐真好看!」他說完后又嘖了一聲,「可惜可惜,有道裂縫,美中不足啊。」
他又走到下一個展品前,贊嘆道:「這個曜變天目茶盞也很好看!」
「咦?怎麼也有一道裂縫?」
蔣少天愣了一下,又去看旁邊的琉璃盞,那上面也有一條裂縫。
「如意姐!」蔣少天喊了我一聲,「你看這些文物,有點不太對勁!」
我沉聲道:「我就說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這一層這麼多文物,居然一個器靈都沒有。」
所謂器靈,其實就是物品在經過多人之手,受人氣影響而修煉出靈智的執念體,他們沒有實形,可以根據自己記憶中的形象隨意變換。
這些文物無一例外全部出現了裂痕,只有一個可能性——
它們丟了器靈。
正說話間,樓上展廳突然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哭聲。
沒再多想,我帶頭往上走去:「上去看看!」
我們迅速來到二樓,朝著哭聲傳來的方向移動。
最后我們停在了一對豆青釉鎏金童男童女像前面。
我看著玻璃罩中的文物,神色微沉,雙手結印。
「天法清清,地法靈靈,陰陽結精,水靈顯形!」
我從腰間取出一張黃符直接拍在了玻璃罩上。
金光一閃,里面有個小小的身影漸漸顯形。
蔣少天手指著里面,神色震驚:「臥槽,臥槽,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