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新城主?”
“人人都知道呀,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十多年前,現任城主趁上任城主應劫身死之際,篡了上任城主的位……”
又有人在外敲門,說新郎官到了。
侍女上來扶我,我問:“咱家這窗通向哪里?”
侍女:“后花園。”
“多謝。”我朝她后頸一劈,人扶倒,門關死,撿起利器,跳窗逃跑。
6
我跑到街外,才發現今日是無相城一年一度的“稻粱節”。
街上人擠人,正舉辦花車游行。
北山很快帶人追上來,我鉆進游行隊伍,若我早些年定下與民同樂的規矩如今還在延用,那麼最前面的馬車應該坐著新城主。
北山應該會賣新城主面子吧。
豁出去了。
我跑到隊伍最前方,瞅準那輛華麗馬車,猛地跳上去。
清曜與我面面相覷。
熟悉的臉,陌生的眼睛,他目光冷的能冰封一切。
打死我也想不到,如今的城主是……清曜……
此時北山已追到車外。
清曜看了看我身上的嫁衣,我搶在他開口之前道:“我是風禾的好姐妹。”
清曜聽見“風禾”二字,眼神沒有一絲波動,神情浮上不耐,無心理會北山的家務事,揮揮手,“下去。”
我被一股強大力量推向車外。
“我知道你的秘密!”我扒住車門,“你一杯就倒,討厭菊花茶,喜白不喜黑,每天早睡早起打死不熬夜!”
清曜:“……”
清曜:“下去。”
我:“你上床不喜歡點燈!”
“……”清曜撈住我手腕,將我拽回車里。
這時北山在外道:“拙荊喜歡胡鬧,擾了城主的車駕,實在是失禮,還請城主允準臣將她帶回,嚴加管教。”
清曜看著我。
我對他無聲搖頭。
清曜掀簾對北山道:“且等著。
”
北山:“……”
北山居然就這麼同意了。
我松了口氣,“北山好像很怕你。”
他面無表情,問道:“我的習慣你從哪里打聽來的?”
“風禾告訴我的。”
“風禾是誰?”
“……”
才十年,他就把我忘了?
我不動聲色打量他。
很快他倚在車壁,揉著眉心,輕飄飄地道:“不想說就算了。”
好像對周遭一切漠不關心,不過隨口一問。
我道:“風禾是你的發妻。”
他雙眉漸漸蹙起,凝神片刻,道:“胡說八道,我何曾娶妻?”1
我:“……”
我這小暴脾氣。
我沒好氣,“那咋,你準備什麼時候娶?”
是不是當了城主以后,再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清曜說過話,他眉梢輕挑,提起一點精神,抬頭道:“跟你有什麼關系,誰允許你來質問我?”
游行完畢,馬車遠離人群,駛上宮道。
我挑簾看向車后,北山還在不離不棄地跟著。
我道:“我不想嫁給北山。”
他:“看得出來。”
“你幫我一幫,我可以報答你。”
“不感興趣。”
果然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清曜都很擅長把天聊死。
我找回了久違的熟悉感,竟有點想哭。
然后我就哭了。
先是雙眸蓄淚,再是啜泣不止,最后淚如雨下……
我哭的這麼有層次,清曜也只是靜靜地看著。
我尋思給他醞釀把大的,他道:“好罷。”
我迅速擦干眼淚,安靜望向車外,天際烏云蔽日,一如我此時的心情。
到了宮門,我隨他下車,清曜轉身對北山道:“強扭的瓜不甜,成婚的前提是兩情相悅,若人家姑娘不愿意,你硬娶回家,也不會長久。”
這話我是不是在哪里聽過。
清曜:“這門婚事我看就算了吧。”
北山不甘地看向我,我裝作害怕,往清曜身后一縮。
北山道:“臣聽主上的。”
說完北山勾了勾唇角,“這幾日搜集的美人,主上別忘了過目。”
清曜點頭。
我:“?”
宮闕比之我在那會兒更煥然,看來清曜沒少拿我的遺產修葺。
他禮服隆重,逶迤在前,我跟在他身后。
他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回頭,“我幫了你,你還踩我的影子泄憤,是何道理?”
我:“……”
我道:“我生氣!”
我:“我前夫霸占我的位子,花我的錢,住我的屋,還收集美女!”
他:“想不到北山居然是這種人。”2
我:“……”
寢宮外,美人如云。
一宮人諂媚上前,“主上。”
清曜貌似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在排隊的美人面前一一駐足。
他本就容貌姣好,如今不知怎麼,莊嚴之外更添了一絲邪魅,眼神又冰冷又惑人。
被他注視的美人無一不臉紅。
我臉也紅,氣的。
清曜道:“不是。”
“也不是。”
“這個也不是。”
他將所有美人都仔細看過,神色逐漸冷峻。
那宮人悄然擦了把汗。
“你們越發馬虎了。”清曜道。
宮人揮揮手,叫美人們下去。
我問:“你在找人?”
清曜道:“與你何干。”
“找意中人?”
他沒言語,默認了。
我呸。
我看著他拾階而上,往寢宮走,身影單薄頎長。
我不在的這十年,清曜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記憶全無,性情大變。
我怔怔出神,他驀地轉身,朝我勾手。
宮人推我一把,“還不快去,主上的寢宮從不喜人入內,這還是頭一遭,好好把握。”
“……”
寢宮還是我從前的寢宮,只是擺設全部換了,不見半分舊日痕跡。
我的前夫他一點也不念舊,喵的。
我這個舊人進門先被凳子絆了一跤,忍不住抄起那凳子挪去旁邊。
挪走凳子,與之配套的桌子就顯得不協調。
于是我把桌子搬起來。
“……”清曜默默看我各種搬家具,看了半晌,道:“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