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看到我沒出現都跑了。

賓客都散了。

清歌卻沒有出現。

她真的不愛我了。

也不在乎我會跟別人結婚。

7

我沒參加婚禮，夏明媚一句話不敢說。

再見面，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照常哄我開心。

我才發覺，這個女人有多做作多虛偽。

我要分手，夏明媚不答應。

她一哭二鬧，我冷眼旁觀。

我不知道當初怎麼迷上這女人的，現在看一眼就惡心。

她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跑到我公司門口大喊大叫，還威脅要在網上揭露我的本性。

是我把她寵壞了，讓她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不知天高地厚。

我略施手段，砸了她家人的飯碗，讓她也找不到工作。

她全家都斷了經濟來源，走投無路。

那些被她玩弄過感情的男人們也都齊齊找上她，對她各種報復。

最終，她知道我徹底厭棄她了，不可能回頭了，只能帶著家人離開這里。

解決了夏明媚，我再去找清歌，卻發現找不到她了。

她的家人把她保護起來了，我怎樣都打聽不到她的行蹤。

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當我再一次見到她時，她已經有新對象了。

站在教室外面，偷偷看她給孩子們上課。

她是那麼溫柔耐心，難怪孩子們都喜歡她。

放學了，我剛想邁步上前，告訴她我有多想她。

她的男朋友出現了。

他來接她下班。

她男朋友應該經常來，因為其他老師都認識他，熱情地喊著“周醫生”。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相依，我肝腸寸斷。

我才明白，過去做的那些事，對清歌的傷害有多大。

我沒有勇氣出現在她面前了。

我膽怯了。

每一天，我默默跟在他們身后，看他們約會。

心如刀割。

可我舍不得離開。

受虐般地就這麼煎熬著。

再后來，清歌要結婚了。

我一夜沒睡，反復掙扎，還是決定再試一次。

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比死了還難受。

在她結婚那天，我出現了。

我用盡所有的卑微，祈求她。

她還是選擇了那個男人。

我不怪她，是我活該。

8

我用酒精麻痹自己。

胃穿孔被送進醫院，我一度想放棄治療。

就這麼死了吧，我也能解脫了。

我現在和行尸走肉有什麼區別？

聽著我媽給清歌打電話，求她來看我。

我生出了一絲期待。

清歌出現了。

結婚后的她臉色紅潤，精神飽滿。

看得出來，她過得很好。

那個男人很愛她。

清歌說，這是最后一次見我了。

她懷孕了。

她有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永遠不可能屬于我了。

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我崩潰了。

可是，我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呢？

她愿意來見我一面，已經夠善良了。

住院的時候，我從認識的醫生那里無意間知道一件事。

清歌，曾經懷過我的孩子。

可是，那個孩子沒保住。

就在寶寶離開的第二天，清歌簽了離婚協議。

難怪。

她一直想要一個我們的寶寶。

寶寶沒了，她得多傷心啊。

我卻不接她的電話，任她在醫院躺了一夜。

也就是那時候，清歌對我徹底死心了吧。

她再也不愛我了。

躺在病床上，我凄涼地笑了。

走到如今這個境地，是我咎由自取。

我蕭堯，不配得到幸福。

而清歌，我祝福她，一直幸福下去。

9

幾年后。

一天，我去參加朋友舉辦的宴會。

從洗手間出來，我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一家三口。

盡管幾年沒見，只一個背影，我也能一眼認出她。

宋清歌，夜夜出現在我夢里的人。

她的女兒，已經會蹦蹦跳跳了呀。

時間過得真快。

可愛的小姑娘穿著蓬蓬裙，站在中間，雙手牽著爸爸媽媽。

她抬頭問媽媽：“媽媽，等下我能吃個冰激凌嗎？”

清歌溫柔地拒絕：“不行哦寶貝，你還有點咳嗽。”

小姑娘又轉向爸爸：“爸爸，我想吃個冰激凌，那，半個行不行？要不，就吃一口，好不好嘛！”

面對這樣的撒嬌，爸爸明顯抵抗不了。

他試探地問妻子：“要不，就讓她吃一口？”

清歌瞪他一眼：“你就慣著她吧！”

三個人的背影在走廊拐角消失。

我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我想到了那個無緣來到這個世上的寶寶。

我和清歌，曾經也有一個孩子的呀。

如果我們的寶寶能生下來，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親手給她摘下來。

明明，我已經擁有了幸福，為什麼卻親手毀掉了？

我也曾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本可以，本可以擁有完美溫馨的家庭。

世上最大的遺憾，就是我本可以……

悔恨蠶食著我的心臟，將我一寸寸吞沒。

我撐不下去了。

我得回家。

今天晚上要多吃幾顆安眠藥，一定會做一個美夢。

夢里，有我最愛的清歌，還有我們可愛的女兒——

醫生說，我不能再依賴安眠藥了。

可是不吃藥，就無法入睡。

只有睡著了，才能在夢里見到我的愛人。

夢里的清歌是我的妻子，她會對我微笑，會擁抱我，會全心全意地愛我。

她會依偎在我的懷抱，對我撒嬌：“你當然是我最愛的人啦！”

能做夢，真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