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監獄的這六年里, 我會在空閑時間里學著寫作,也嘗試著寫了一本書,雖不敢保證能寫成功,但我會努力, 一本不行就兩本, 總要努力追上個你的步伐。」
他將我圈進懷里, 「哥哥不想做你的累贅。」
我伸手敲他肩膀,「親都親了, 還說是哥哥!」
頭頂響起周仰止的輕笑聲。
「是哥哥。」
下一刻, 手被他握住。
掌心的溫度, 和遇見他那年如出一轍。
「也是另一半。」
番外
我推掉最近的檔期,和周仰止在老屋住了一周。
在此期間,我從村民們口中得知一個消息:
多多死了。
劉多多, 早在周仰止入獄那年就死了。
她抱著幾月大的嬰兒,跳河自殺, 死在了去我宿舍下跪道歉的第二天。
湍急的河水淹沒了她和懷中的嬰兒,她沒有親人, 沒有朋友,連尸體都沒人替她去撈。
提起她, 也有村民們咂著煙嘆息:「可惜了,好端端的女娃,讓那爺孫倆禍害了。」
「就是, 也是個苦命人哦……」
村民們仍在議論,我卻沒再聽下去。
劉多多抱著孩子自殺的那條小河, 是我們小時候最愛去玩的地方。
猶記那年,在我發現劉多多走路姿勢不對勁的第二年夏天,我們手牽著手在河邊散步, 她曾經感慨——
「如果哪天活不下去了,我就跳進這條小河里, 變成一條自由自在的小魚, 與樂,到時你就帶著魚食來看我,把我喂的飽飽的。」
那時年紀小, 尚且不覺這話有什麼含義, 只隨口呸她不許亂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現在想想。
卻是一語成讖。
在她自殺的幾年后,我再次去了那條小河邊,朝河里扔了很多魚食。
有魚兒爭相來吃,可我不知道哪條魚才是她。
……
后來。
周仰止真的成功了。
他出版的第一本書, 取名《為樂》。
出自白居易的一句詩:仰名同舊識, 為樂即新知。
周仰止的仰, 周與樂的樂。
后來,我也給他聽了我的所謂成名曲:《高山仰止》。
曲名摘自詩經中的一句: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我仍記得, 初次聽見他的名字時,腦中第一時間所浮現,就是這兩句詩。
周仰止。
他永遠配得上這名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