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扁了扁嘴,應了聲:「哦。」
加快了腳步朝他走去,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敷衍地應了幾句之后,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黑。
我聽到他說:「草,你是說沈晝和他們打起來了?你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他掛斷電話,語速飛快地交代我:「你自己打車回去吧,車錢我給你轉過去了。」
說完,他便轉動鑰匙,風一般,一路疾馳而去。
我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提示我收到了新的轉賬,在屏幕的光徹底暗下去之前,我果斷地伸手攔住了剛好路過的出租車,告訴師傅跟緊前面那輛摩托車。
師傅笑了一聲,揶揄我道:「小妹妹,捉奸呢?」
3.
我緊緊抓著手機,沒有應聲。
此刻,我的心臟仍在撲通撲通地狂跳不止。
期許,抑或是好奇,哪種情緒,分不清楚。
下車后,我一路尾隨著顧時安來到了一座廢棄的籃球場,一旁年久失修的路燈忽明忽暗。
昏暗的光線將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鬼氣森森地貼在地面上,看起來有些嚇人,在猶豫了幾秒之后,我還是決定繼續跟過去。
顧時安很快就加入「戰局」,我茫然地望著眼前這一群不認識的人,突然看到有個染著黃毛的社會青年舉著棒球棍就要偷襲背對著他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舉起書包就往他腦袋上砸了過去。
社會青年被我砸得一臉懵逼,摸著后腦勺,兇神惡煞地盯著我,將棒球棒一下一下地拍在手掌心,罵罵咧咧地道:「這是誰的妞,不想活了麼,居然敢砸老子?」
我嚇得僵在了原地,還沒反應過來要逃跑,忽聽咚得一聲,有人飛起一腳將社會青年整個人踹倒在了地上。
這人留著一頭銀灰色的碎發,碎發下,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著,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撿起地上的書包丟還給我,嗓音倦懶地告誡我道:「大人的事,小孩別瞎摻和。」
「阿晝你那邊怎麼回事啊?」等顧時安看清來人是我時,臉一下拉得老長,「我的姑奶奶,你沒事跑這來干嗎?趕緊給我回家。」
「阿晝……」
哈,眼前的人怎麼會是沈晝……
也不能說完全不像,可以說是毫無關系。
我感覺我的腦袋好像也被誰重重地砸了一下,一時間都無法轉彎。
偏偏他還側過身,微垂著腦袋看向我,問:「找我?」
打擾了。
我抱著書包,頭也不回地朝外走,早知道認錯人,我就不該浪費寶貴的時間跟過來。
初冬的夜晚,冷風灌進我的衣領,凍得我不住地顫抖。
這個地方也太偏了,叫了半天的車卻遲遲沒有人接我的單,我只能緊緊地抱住雙臂,在原地不住地跺腳,試圖讓身體暖和一些。
唰,就在這時,一件黑色皮衣劈頭蓋臉地砸到了我的腦袋上。
「穿著吧。」
他的聲音就跟這件皮衣一樣,帶著淡淡的薄荷味,冷漠又疏離。
他說:「你哥讓我送你回去。」
在把我送到小區門口之后,沈晝就開車走了,期間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這一路,我幾乎都把腦袋埋到了膝蓋里,尷尬得要命,緊張得要命,甚至都忘了要把皮衣還給他。
迷迷糊糊地走到門禁前,剛要輸密碼,指尖忽然觸到一片冰涼,仰頭一看,原來是下雪了。
4.
到家以后,我先洗了個熱水澡,想讓自己冷靜一下,可是推開浴室門的那個瞬間,我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了……
「沈……沈晝?」開口時,上牙不小心撞到下牙,發出了咔噠的聲響。
此刻,一身名貴絲質睡衣的沈晝正披著愛馬仕的毛毯坐在沙發上看書,而剛洗完澡的我穿著顧時安送的廉價海綿寶寶連體睡衣,兩相對比,我活像一個小丑。
沈晝看到我時,眼神倏地一亮,將書輕輕放在一旁,剛要開口,卻聽我說:「你是不是整過容?」
這話顯然把他給問住了,我在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不滿,很快又消失,他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和禮貌,回答我:「沒有。」
什麼嘛,這兩個人的氣質明明完全不同,可聲音又是那樣的相似。
「比起這個,」他起身看向我,神情嚴肅得像是我的班主任,「你更應該關心,到底是誰殺了你。」
看來,經歷了兩次離奇的偶遇,對「穿越時空」這件事,我們都已經心照不宣。
我搖了搖頭,難得認真地解釋給他聽:「我已經想了一天了,我這個人成績、家世和長相都很一般,應該沒有人會因為嫉妒而殺我吧……而且,我也沒什麼特別的興趣愛好,每天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
「我知道,」誰也不知道這次見面會維持多久,沈晝并不愿意浪費時間,「六月一日那天晚上,你會死于高空墜落。」
他言簡意賅地將所有疑點羅列給了我:「首先,通往天臺的門平時都是鎖著的,只有那天是開著的,其次,面向樓梯口的監控壞了。」
這聽起來確實像是一樁完美的謀殺案,可誰會花這麼多心思去謀殺一個平平無奇的女高中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