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發覺自己忽略了一件很嚴重的事。
桑硯原形不是兔子嗎?那他為什麼能變成蛇獸?
我的思緒紛亂如麻,可現在不容我思考太多。
覺醒后的桑硯大殺四方,很快便扭轉戰局。
迷藥也起了作用,柯泠倒下了。
可是。
桑硯卻失控了。
14
桑硯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他時而殺掉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獸人,時而痛苦的捂住腦袋翻滾。
模樣很難受。
身旁護衛被桑硯的精神威壓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我甩開他們,踉踉蹌蹌地朝桑硯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之前不告而別,他心里一定很難過吧。
平時很黏我的他,嚇得連房間都不敢進,只悄悄地保護我。
現在我根本不在乎生與死,我只想抱住他,跟他說對不起。
走到戰局中央時,我用盡全部力氣大喊:「桑硯!」
正捂住腦袋痛苦翻滾的他頓住了,扭頭看向我。
此時的桑硯雙目猩紅,神志不清,半張臉爬上神秘的血色鱗片。
見他沒有發動攻擊,我心中一喜,看來桑硯還殘存著些許神智。
可下一秒,他卻瞬間飛過來抱住我。
我以為他要殺我了,連忙回抱住他,念叨了數遍對不起。
然后緊閉雙眼,等待死亡到來。
可我等了又等,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回應我的只有一陣陣風聲。
我詫異地睜開眼,才發現桑硯正帶著我往寢宮飛去。
到達寢宮后,桑硯用他巨大的翅膀包圍住我,然后一個勁地猛嗅我身上的味道。
更準確來說,是那股香味。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不自然地動了動身子,卻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
然后聽到桑硯悶哼一聲……
我渾身都僵住了。
抬眼看去,他正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紅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欲望。
但他并沒有強迫我,只是用蛇信輕輕舔舐我脖頸后的腺體。
我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個荒誕的想法,難道我這香味還能治桑硯的病?
想到此,我試探地親了親桑硯的唇。
回應我的是他圍得更緊的翅膀,和鋪天蓋地的吻。
「......」
15
醒來時,渾身酸軟。
背后靠著的是一個冰冰涼涼的胸膛,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見我醒了,桑硯歡天喜地地湊過來,甜甜道:「姐姐~」
我扭頭看了一眼,他臉上鱗片褪去了,眼神也清明了。
看來這還真是解藥。
我轉身抱住他,想說些什麼。
可這時,桑硯的蛇尾也順勢纏在了我腰腿間。
感受著那冰冷粗糲的蛇尾滑過我皮膚時,我下意識地掙脫了它。
桑硯慘白了臉。
空氣瞬間靜謐。
等我回過神時,他已經迅速滑出了房間,不知去了哪兒。
啊啊啊!
糟了!
桑硯肯定以為我討厭他,接受不了他這副模樣。
但我并沒有啊。
只是因為這陰影圍繞了我許多年,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我連忙穿好衣服,想去找他說清楚。
海島的守衛換成了桑硯的人。
一路問站崗的守衛,我走到了一個像是研究所的地方。
沒人看守,進入后一路暢通無阻。
我邊走邊喊桑硯的名字,可是沒有回應。
一直走到深處,也沒看見桑硯的身影。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眸光一轉,看到了一間名為「基因融合」的實驗室。
推開門看清室內后,我震驚了。
桑硯把自己關在一個巨大的容器里,妄圖剝離蛇獸基因。
可是這個基因序列早已與他自身融合,分割不了。
于是他就開始自殘,瘋狂地拔掉身上的鱗片,折磨自己。
我嚇得神魂俱滅,連忙拍打玻璃求他停下來。
但桑硯卻是悲涼地看了我一眼。
16
當我六神無主時,一伙以一個頭發花白,頭頂山羊角的老獸人為主的研究員突然沖了進來。
他們打開容器,注射鎮定劑強行讓桑硯陷入沉睡,然后帶去治療。
做完這一切后,山羊角研究員看了我一眼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自稱是這里的院長。
他開口道:「桑硯沒有跟你解釋過為什麼他會擁有蛇獸基因吧?」
不等我回答,院長又自顧自地說著:「想來按他的性子也不可能說。」
「基因融合是十年前剛開設的新實驗項目。」
「帝國本意是想把強大種族基因融合到弱小種族上,這樣也能提高他們的生存處境。」
「誰料實驗進行得異常艱難,參與實驗的獸人沒一個活下來。」
「原本想把這個實驗叫停,桑硯卻出現了,他自愿承擔一切后果參與實驗。」
「保險起見,我們從基因庫里挑選最與他契合的種族基因融合。」
「兔子幾乎在所有肉食動物捕食名單上,可他卻生生承受住了來自于捕食者與被捕食者的天性,并完美與之融合。」
「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但我們沒想到,基因融合那麼痛苦,他都沒吭一聲,卻唯獨在得知與自己相融合的是蛇獸基因后,卻發了瘋似的要我們剝離。」
「可已經相互融合的基因怎麼可能分得開,這是不可逆轉的。
」
「他卻日日自殘,仿佛恨極了蛇獸。」
「我們怎麼勸都不聽,恰好這時從他身上檢測到了血蟒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