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凌雷風毫無半分遲疑，“我此生最厭惡她這種女人。”第8章

眼見著寧姒兒還要再問，凌雷風再度開口：“別再提她，令人惡心。”

寧姒兒也不再說，乖順垂下的眼眸里，盡是得意。

葉勝楠被迫跟在凌雷風身后，聽著他對寧姒兒的溫聲軟語，眼里一片死寂。

翌日。

凌雷風與人相約在茶樓。

剛坐下，就聽隔壁茶間里的書生提起‘葉勝楠’的名字。

“今早的皇榜你們可看了？說邊疆的葉清陽軍師乃是胞妹替兄從軍，不久前一計破萬軍，功大于過，已賜婚與凌軼云副將軍！”

凌雷風端茶的動作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重新抬手喝茶。

隔壁的對話，不住聲的傳過來：“聽說葉勝楠期間暴露過身份，卻依舊忍辱負重地呆在軍營，此女真有大英雄的風范！有如此佳人相伴，當真羨慕凌軼云副將軍。”

“什麼佳人？葉勝楠說到底是個女子，入軍營，成何體統？”

駁斥的話一出，不少人跟著搭腔：“劉兄說得不錯，一個女子混在男人堆里，何談貞潔？怕是以色侍人罷了。打仗最重要的還是軍人，她一個小小軍師能有什麼功勞？”

“怕是凌軼云護著，特意讓出來的軍功。”

字字誅心，污穢之言不能入耳！

葉勝楠早知替兄從軍若暴露，自己定會受人指摘，卻怎麼都沒料到死后都逃不過。1

凌雷風卻只是坐在那處，恍若未聞。

葉勝楠忍不住想，估計那些書生諷刺她的話，也正是凌雷風心中所想吧。

沉寂間，隔壁的對峙吵嚷聲大了起來，到后面更像是吵架。

這時，凌雷風突然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突然對面有個書生看到他：“凌將軍？是凌將軍！”

“凌將軍請留步！還請為我們主持公道！”

凌雷風轉頭看去，發現喊住他的人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

他拱手行禮：“還請凌將軍告訴我們，葉勝楠可否能算是女中豪杰？”

凌雷風冷冷瞥了他一眼，削薄輕抿的唇吐出冰冷的字：“她不配。”

說完，徑直下樓離去。

彼時，葉勝楠就站在樓梯處。

凌雷風無知無覺的穿過她的魂體，一點點帶走了她最后的暖意。

葉勝楠被迫跟著他，在墻上卻只留下一個人的影子。

葉勝楠怔怔望著，倏而認命又釋然的笑了。

“你說得對，我不配。”

心里濃濃的悔意吞噬了葉勝楠……

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凌雷風就好了，如果后來沒有靠近凌雷風就好了。

那樣葉勝楠就可以繼續做葉清陽，讓兄長名留青史，讓葉家滿門榮光！

可她醒悟的……太晚了。

葉勝楠麻木的跟在凌雷風身后，她不知道還要保持這樣的狀態多久。

不知還要親眼見證凌雷風多少的憎惡與討厭才足夠，才能被放過。

這時，一名士兵疾步走過來：“凌將軍。”

“什麼事？”

士兵抱拳稟報：“您派去廷陽的人，先凌副將一步抵達，傳回消息。”

“第一批歸京的軍隊，將于三日后，抵達京城！”第9章

葉勝楠的心瞬間提起來了。

還有三天，凌雷風就會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那時候，她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葉勝楠祈禱著。

凌雷風不知想到什麼，突然下令：“婚期提前，就選在葉勝楠回來那一天！”

葉勝楠一怔，最終止于平靜：“見證你與她人成婚……是為了惡心我嗎？！”

“可惜……不會了。”

葉勝楠的呢喃隨著風，消散無聲。

將軍府的下人們正在加緊布置婚堂，為了表達對寧姒兒的重視，凌雷風下令所有東西都必須用新的。

轉眼三日過去，凌雷風與寧姒兒的大婚就在明日。

將軍府內，寧姒兒軟在凌雷風的懷里，一臉嬌羞：“雷風，明日我就要嫁給你，叫你……夫君了。”

最后兩個字軟糯輕輕，帶著一股甜蜜。

凌雷風卻感覺奇怪，他捏緊酒杯，垂眉道：“大婚前夜男女不得見，我命人送你回去。”

寧姒兒察覺到他的異樣，但也知道不能壞了規矩。

“好。”

寧姒兒起身離開。

凌雷風卻一直沒有抬頭看她，自凌自地灌著一口口清酒，不時抬頭去看天空的圓月。

葉勝楠也看過去，泛著清輝的勾月和邊疆夜空，并無差別。3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勾月夜，那時自己還是‘葉清陽軍師’。

大戰連勝三場，凌雷風氣勢大漲，邀葉勝楠品酒。

“葉軍師，末將為初見時說你不堪重用之事，向你道歉，我自罰三杯！”

沒等葉勝楠阻止，凌雷風就三杯入肚。

見他沒事，葉勝楠才放下心來：“凌將軍不必在意這些，日后我們還要共同抗敵，共勉共進。”

“說得好！”凌雷風豪邁一笑，“今有我和軍師聯手，定能將匈奴殺他個有去無回！”

那一晚，兩人把酒言歡，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葉勝楠醒來后，身上蓋著凌雷風的紅披風。

當時她激動的臉都紅了，攥著紅披風不知如何是好。

后來，凌雷風那雙黝黑的眸子里，從欣賞變成了厭惡……

月光落在凌雷風的側臉。

他喝醉了，薄唇囁嚅著好像在說著什麼。

葉勝楠望著廷陽在的東方天際：“明天你就要知道我的死訊了，應該會很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