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和瘋子》第6章

洋娃娃?

我沒來得及問,場外忽然傳來喧嘩聲。

宋姿的助理瘋了般撲向攝影師,試圖打碎他手中的機器:

「停下!停下!你不許再拍……」

宋姿茫然望過去,又驚疑不定地望向我。

我挑出袖子里的微型麥克風,朝她晃了晃:

「忘了說,剛剛在直播。」

在人群圍上來的前刻,我傾身靠近宋姿,在她耳邊笑著說了句:

「還有,陸亦馳是我的。」

18

像倒下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宋姿的黑料源源不斷曝光,輿論甚囂塵上。

娛樂圈本就是名利場,陸亦馳出面后,宋姿被封殺得很利落。

宋父的賄賂案被呈上法院,連帶著我在宋家多年,偷偷收集的他逃稅的證據。

只是父親的車禍到底被定性成了意外,縱然有宋姿承認,也無翻案的可能。

「許愿,我手上有陸亦馳殺人的證據。」

宋姿打來電話的時候,馳勝的年會剛要開始:

「當年你離開后,我代替你照顧他卻被他發瘋捅了,差點沒命。」

宋姿在圈內的人設,確實是體弱多病:

「如果我把證據放出去,你覺得陸亦馳能安然無恙嗎?

「放過我父親,我就閉嘴。」

我沉默了一會,問她:「你知道這幾年,陸爺爺為什麼縱容你嗎?」

縱容她在人前曖昧和陸亦馳的關系,縱容她借著陸家名義節節高升。

「當然是因為他的孫子差點殺了我!」

「不是。是因為他真心喜歡你,想讓你當他的孫媳婦。」

宋姿在電話那頭急促否認,我不理會。

「就像當年那個洋娃娃,我問過你是不是送我的,你答應了我才拿走,我以為我們的交情值得一個禮物。

宋父帶著宋姿從鄉下來投奔我的父親,頭幾年他們寄人籬下,難免心思敏感。

但落到農夫與蛇的地步,便是骨子里的歹毒。

「宋姿,你這樣的人,不配被人喜歡。」

宋姿幾乎是慌不擇路般地吼道:

「那陸亦馳呢?他一個瘋子……」

我聲音平靜,打斷她的話:

「他很好,我喜歡。」

19

我說完這句話,一抬頭,望見陸亦馳站在不遠處。

他雙手環胸,挑眉朝我笑了笑:

「小啞巴,過來。」

身后主持人上臺,年會開場,嘈雜聲轟然覆蓋每一片角落,我的心卻突然寧定。

我路過喧囂,奔向陸亦馳。

陸亦馳朝我伸出手。

我牽住他的手,被他拉著往外跑:

「陸亦馳,你一會要上臺講話的。」

陸亦馳笑得桀驁肆意:

「那一會他們可以罵我瘋子了。」

所有聲音便都被拋在了腦后。

屋外夜色朦朧,汽車似追著月色奔馳在城市的邊際線,駛向一個命定的終點。

一路上,我們誰也沒說話。

卻恍惚有種正在私奔的錯覺。

直到半山屋門前,陸亦馳停住腳步,回頭露出一雙墨沉的眼:

「小啞巴,你現在逃跑還來得及。」

他話這麼說,拽住我的手卻狠狠用力,神情兇戾,大有「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的狠勁。

我朝前踏出一步,先發制人地將他推進屋門。

而后踮起腳,吻向他的臉。

在觸上的前一刻,陸亦馳偏了偏頭,眼里帶著得逞的惡劣。

炙熱的溫度席卷,燎原之火霎時吞沒我的理智。

在烈火焚身之際,時不時有一陣涼意落下。

察覺那是什麼,我不滿:「把手表摘掉。」

「還記得在宋家第一次見心理醫生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嗎?」

我勉強分出力氣回憶。

陸亦馳砸傷我的手背后,為掩蓋自己不再扔東西的「善舉」,他在言語上就變得更加惡劣。

我做事慣常溫吞,但凡慢了一步,就招致陸亦馳的陰陽怪氣。

「啞巴還會造成你腿部神經退化嗎?還是你的腿被按了慢放?

「可惜我瞎了,不然我就能看到一只啞巴樹懶在狗爬。

「……」

后來心理醫生來了,詢問我這幾日陸亦馳的精神狀況。

我存心報復,在語音軟件里輸下四個大字:【耐心早泄。】

并且,我只在后兩個字上按了播放鍵。

想到此事,我僵住身子扭腰想逃。

「小啞巴,我寬宏大量。」

陸亦馳箍住我的腰,語氣認真:「我們就做到這個手表壞了為止吧。」

「……」

我咬牙,沒什麼威懾力地罵了句:「陸亦馳,你這個瘋子!」

陸亦馳低低俯身,應得稀松平常:

「嗯,但瘋子愛你。」

(正文完)

啞巴番外

1

許愿自小有個音樂夢。

但十歲以后,她的夢想毀了。

父親慘死,她被堂叔領養,人生自此邁入另一條軌道。

敬愛的長輩要她做仆人「孝敬」,可親的姐姐在屋子里逼她喝臟水。

許愿試過求救。

老師、警察、朋友……都只當她失親后鬧情緒。

因為宋家給她穿漂亮的裙子,讀最好的學校,人前依然待她和煦親善。

她的身上,看不見傷口。

宋家為她造了一座恐怖谷。

沒人相信她說的話。

許愿于是成了一個啞巴。

不說,不鬧,不求救。

靜默承受,獨自籌謀著逃跑。

可在她逃跑前夕,家里來了一個瘋子。

2

陸亦馳初來宋家的時候,許愿討厭死他了。

她已經做好準備,只等上了大學便逃離宋家桎梏。

卻因為陸亦馳的出現,她連大學都讀不成了。

她被軟禁了。

每天還要面對一個隨時摔扔東西、脾氣陰晴不定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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