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他能耐的,我暗自腹誹,臉上卻笑意盈盈的:
「江姐姐放心,我既然收了你的錢,肯定幫你把事情辦妥!」
用完飯,江蕙蘭屏退左右,帶著我和金釵來到了她的小花園里。
我們三人蹲在湖邊守了半日,腿也麻了,手臂和臉上更是被蚊子咬了不少包。
「珍珠呢!」
江蕙蘭氣咻咻地瞪著我,似乎下一秒就要伸出手叫我還錢。
我也有點懷疑自己,該不會我的推斷全都錯了吧?ÿz
「鐺~」
院子外遠遠地傳來一陣打更聲,金釵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姨娘,都子時了。」
我側身想和江蕙蘭解釋幾句,卻發現她雙眼發直,一動不動地盯著湖面。
我循著她的視線轉向湖面,這一看,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11
珍珠的尸體果然出現了,但是,她不是浮在湖面上的,而是筆直地站在湖中間。
我們三人屏住呼吸,用力掐著對方的手。
江蕙蘭細長的指甲掐進了我的肉里,有點疼,但我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珍珠朝著我們三人的方向轉過了身體,她的臉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啃食了,坑坑洼洼的。
右邊的眼珠上還鉆著一條黑泥鰍,泥鰍的半截身體露在外面,尾巴正在不停地搖晃。
我這輩子從未看過如此可怖的景象,被嚇得肝腸寸斷,只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著寒意。
珍珠動了,她僵硬著身體像個木偶人一般,就這麼漂著朝我們過來了。
「噗通!」
「噗通!」
江蕙蘭和金釵一前一后暈了過去,只剩下我傻傻地蹲在花叢后,眼看就要和珍珠面對面親密接觸了。
「噗通!」
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順手把江蕙蘭蓋在了自己身上。
珍珠腳不沾地飄到我們身邊時,視線在我身上停頓了一會,我能聞到她身上的腐爛味、腥臭味,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淤泥味。
就在我繃不住想跳起來時,一陣陰風吹過,珍珠走了。
我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見她似乎是朝著蘇鈴院子方向去了。
在地上躺了一會,直到確定珍珠是真走遠了,我才一把推開江蕙蘭坐起身。
離我一寸的青石板上有一大攤水漬,上面散落著幾根翠綠的水草。
這些東西都告訴我,剛才我看到的恐怖場景是真實的,絕不是自己的幻想。
「江蕙蘭,金釵,快醒醒!」
12
江蕙蘭醒來以后和金釵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珍、珍珠呢?」
我大言不慚地看著她:
「被我趕跑了!」
江蕙蘭撲進我懷里放聲大哭,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聲點,你還想再把她給招來嗎?」
我們三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來到江蕙蘭屋里以后,用最快的速度鎖上了所有門窗。
金釵和江蕙蘭還搬了一張桌子抵住了門,窗戶前也放了兩個大花瓶。
我把她屋里能點的蠟燭都點上了,不大的屋子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鬼,應該怕光吧?
我們三人幾乎是把能想的招都用完了,江蕙蘭喜歡畫畫,屋里有著一盒朱砂。
聽說朱砂可以辟邪,我直接將朱砂涂滿了門窗。
幾人折騰到快天明,才一起縮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姨娘,開門,姨娘!」
我睡眼蒙眬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的丫鬟見到我嚇了一大跳:
「柳姨娘!你怎麼在這里?」
說完,她又八卦兮兮地問了一嘴:
「蘇姨娘院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江蕙蘭和金釵被我們的動靜吵醒了,一前一后從屋內走了過來。
想到昨天珍珠離開的方向,我心下一凜:
「蘇姨娘怎麼了?」
蘇姨娘的貼身丫鬟琉璃,昨天晚上死了。
她淹死在自己的洗臉盆里,人跪在地上,臉就這麼埋在銅盆里,把自己給淹死了。
「珍珠!是珍珠!」
江蕙蘭驚叫一聲扶去金釵,但是金釵的腿比她還軟,兩人一起仰天朝后摔去。ÿʐ
「先是珍珠,然后是琉璃,死的都是妾室大丫鬟,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了?」
金釵坐在地上失聲痛哭,不得不說,她的分析,有點道理。
丫鬟死完,是不是就輪到妾室了?
來傳話的小丫鬟聽到我們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恐:
「夫人、夫人不是說珍珠姐姐跟人私奔了嗎?」
13
我和江蕙蘭又被罰跪祠堂了,理由是我們在府里散播謠言,鬧得人心惶惶。
「你聽過水倀嗎?也就是水鬼。」
祠堂里牌位林立,岸幾上還放燃著香。我環顧四周,確認這地方沒水以后,安心不少。
江蕙蘭這幾天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把她嚇得半死。
聽到我說水鬼,她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是說,珍珠變成水鬼了?」
在村里時,我們隔壁住的李大娘,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神婆。
附近村子里誰家碰上臟東西了,都會托李大娘去看一下。
李大娘無兒無女,年紀又不小了,我娘就經常讓我去給她送些吃食。
一來二去地,我對這些東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倀鬼受厲鬼驅使,根據死法不同,種類也不一樣。
有水倀,火倀,吊死倀,餓死倀,撐死倀等等,不一而足。
而水倀是其中最嚇人的一種,因為,只要屋里有水,水倀就能出現把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