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杜遠舟介紹道:“小叔,這是周伯,如意齋重開的事全靠周伯在張羅,這個就是我們如意齋鎮店之寶顧娘子,我給您看的那些首飾都出自她手。”
“你又給我戴高帽。”顧娘子無奈地道。
傅容嘿嘿笑。
杜遠舟上前跟兩人見禮。
周掌柜和善地笑,顧娘子點頭回禮,“小女容貌有損,失禮之處,還請杜公子包涵。”
杜遠舟笑道無礙。
四人進了花廳,小丫鬟們上完茶水就退出去了,梅香蘭香兩個在門口守著。
周掌柜得了傅容示意,簡單地將如意齋跟慶國公府、郡王妃的瓜葛解釋了一遍。先說清楚,杜遠舟若是怕事,可以不做這個二掌柜,若是不怕事,那麼知道這層關系,以后遇到那邊的人糾纏,他明白其中緣由才能妥善處理。
他說完了,傅容打趣地問杜遠舟:“現在小叔還要過來幫我嗎?”
杜遠舟略微沉吟,在傅容開始擔心他真的打了退堂鼓時才開口:“王妃打算給我開多少月銀?”
“小叔!”傅容嬌聲嗔道,她哪料到一直很溫和正經的男人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叔侄倆相認一日就親近了,周掌柜笑著摸了摸胡子。
顧娘子低頭品茶,在傅容詢問何時動工翻蓋鋪子時道:“等等,濃濃你還沒告訴我,王爺買鋪子花了多少銀兩?咱們說好的,重開如意齋,所有花銷都得入賬分攤。”
她跟柳如意情如姐妹,但賬目也記得一清二楚。顧娘子心里明白,傅容接管如意齋主要是為了跟柳如意的情分,并非貪圖這點小錢,如今成了王妃,恐怕更不在乎開鋪子的銀子了,但她必須分清楚。
她已經借了傅容的光,不能再占金銀上的便宜,該她出的那一半,她必須出。
傅容沒請顧娘子來就是不希望她打聽這個,剛要勸,那邊周掌柜道:“王妃還是告訴我吧,我記在賬上。咱們生意歸生意,賬本還是要記清楚的。”
杜遠舟也贊同。
傅容沒辦法,想了想道:“三間鋪子,連帶后面的宅院,一共花了一千五百兩,零頭王爺沒跟我說,顧姨總不會跟我計較幾十兩銀子吧?”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徐晉花了多少,她一問那家伙就要她以身抵債,想到昨晚他的瘋狂,嘴里那些胡言亂語,傅容可不敢再刨根問底。
顧娘子不太懂宅子行情,看向周掌柜。
周掌柜猜到傅容少說了,見杜遠舟沒拆她臺,他也附和道:“隆慶街的地價,差不多是這數。”
顧娘子仔細打量屋里的三人。傅容一臉無奈,周掌柜垂眸似在考慮什麼,對面杜遠舟怡然品茶,顧娘子雖然心里有懷疑,但也只能信了。
賬算清楚了,接下來要商量拆舊蓋新的事。
杜遠舟對京城最熟悉,他又住在那邊,主動把聯系匠人的差事攬了過去,鋪子布局以及后院房屋搭建等事宜由他跟周掌柜一起商量著辦,預計要等年后才能完工。
“那就開春后選個吉日開張吧。”傅容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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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齋鋪子修建的事傅容不用操心,但接下來的日子她也挺忙的。
東宮辦滿月宴她要去,跟著就是十月底成王迎娶李華容。
一大早,傅容徐晉就坐上了前往成王府的馬車。
外面天冷,傅容手里捧著手爐跟徐晉說悄悄話:“幸好你比成王年長,要不就輪到咱們這時候成親了。
”秋天早上她還舍不得起來呢,大冬天的早起忙活,動手動腳的,身上衣裙也更加繁瑣,李華容這個新娘子可比她當得辛苦。
“你是說,慶幸能提前兩個月嫁給我?”徐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傅容瞪了他一眼。
徐晉低低地笑,湊到她耳邊道:“今晚咱們也洞.房。”
他還好意思提洞.房,不過這話倒是提醒傅容一事,一手抱手爐,一手扯了扯徐晉衣襟,柔聲囑咐道:“今兒個別人成親,午宴晚宴上你都少喝點,再敢喝得跟上次那樣酩酊大醉,晚上我叫人早早落鎖,不讓你進來了。”
她看完新娘子,用完午飯就先回府了,徐晉則得留到晚上。
小姑娘眉眼溫柔,威脅的話說出來也是嬌嬌軟軟的,想到成親后她對他越來越親近自然,徐晉心里默默涌上一股暖流,攥住她手親道:“知道了,都聽你的,晚上記得給我留門。”
傅容乖乖點頭。
馬車停在了成王府門前。
徐晉先下車,轉身準備接傅容時,瞥見對面一輛馬車也到了門前,馬上就要停了。
徐晉多看了兩眼,嘴角翹了翹,對著車簾喚道:“出來吧。”
傅容戀戀不舍地放下手爐,再將斗篷后面的兜帽遮了起來,掏出小鏡子照照,確定衣裳妝容都沒有出錯,這才彎腰往外走。她低著頭,視野被帽子兩邊雪白的狐毛遮掩,看不見前后兩側情形,傅容也沒心思注意那些,掃一眼車前,詫異地問徐晉:“凳子呢?”
她得踩著凳子下車啊。
“何必麻煩,我抱你。”
徐晉笑著看她,跟著就將呆住的小姑娘打橫抱了起來,穩穩放到地上。
傅容被他抱著轉了半圈,雙腳踩實了,卻依然有種暈乎乎天旋地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