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卻不留痕跡不見血腥,本王再三思量,貼加官最適合你……在旁觀刑。”
唐瑜聽出了他的諷刺。
她攥了攥手,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柳嬤嬤那邊,盯著老人家驚恐哀求的眼睛道:“嬤嬤雖然害了我,但我記得這四年來嬤嬤對我的悉心教導,嬤嬤若是愿意道出實情,還是早早招供吧,也免得白受折磨。”
柳嬤嬤臉上已經貼了四張紙,幾乎沒有呼不出氣也吸不進氣,聞言艱難地動了動腿。
唐瑜轉身,看向宋欽。
宋欽視若無睹,褚風見了,再次撿起一張紙,唐瑜臉更白了,宋欽這才道:“聽聽她怎麼說。”
褚風應是,一把掀開柳嬤嬤臉上的四張桑皮紙,唐瑜無意看過去,只見桑皮紙上清晰地現出了柳嬤嬤口鼻的輪廓,胃里一陣翻滾,唐瑜迅速轉過去,往門口走了幾步,終于壓下去了那股不適,背對宋欽站著,胸口起伏。
宋欽眸色變了變,回頭飛了褚風一個眼刀。
褚風委屈,但還是立即將手里的紙丟進不遠處一個小簍里,又拿了一張紙蓋上去,免得狐貍精瞧見又裝病西施。
“你去問。”宋欽看著唐瑜道。
唐瑜回到柳嬤嬤身邊,柳嬤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見她,眼淚又流了出來,“姑娘不用問,老奴把我知道的全告訴您。”
唐瑜看著她,點點頭。
褚風插嘴道:“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讓你嘗遍這屋中的所有酷刑。”說著為柳嬤嬤松綁。
柳嬤嬤撲通跪到地上,額頭幾乎快貼到唐瑜鞋尖,“姑娘,都是太后讓我做的,三年前侯爺升任兵部侍郎,老奴回家探親,路上被太后的人截住,這才知道老奴八歲的小孫子拜了一位武藝師父,跟著那武藝師父去龍虎山學藝了。
太后的人告訴我,如果我老實聽話,一年讓我孫兒回來一次,否則便將我孫兒的腦袋送回來。姑娘,太后拿我孫兒的命逼我,老奴不敢不從啊……”
三年前,父親升官……
唐瑜苦笑,當時京中有人傳父親暗中投靠了攝政王,她與父親都有些擔心,姑母進宮打探太后的意思,順便澄清了謠言,而太后呢,表面上云淡風輕對唐家一如從前,原來那時就猜忌她們了,收買侯府的人,暗中傳遞消息。
“這三年,太后都讓你做過什麼事?”
柳嬤嬤慢慢抬直了身子,低著頭道:“太后只是讓我盯著您與侯爺是否有異心,一開始我每隔一陣子就送信進去,就是趁姑太太來侯府時,將信交給姑太太的大丫鬟寶瓶,她是太后安插在姑太太身邊的人,姑太太進宮,她順便將消息遞進去。后來太后發現姑娘與侯爺本本分分,就讓我每個月穿次消息便可,一直平安無事,直到今年……”
唐瑜心提了起來,“等等,你的意思是,姑太太并不知曉太后讓你做的事?”
柳嬤嬤搖頭,“不知道,姑太太只侯爺一個兄弟,只您一個侄女,太后大概沒有信心能讓姑太太聽她的話,所以事事都瞞著姑太太的,還有表公子,他們都不知情。”姑太太與表公子如果知情,絕對會攔著這事的。
===第32節===
唐瑜一顆心落了地,整個人好像重新活了過來,她就知道,姑母表哥絕不會讓她送死。
小姑娘嘴角快翹到天邊去了,宋欽看了刺眼,面色更冷。
褚風看得清清楚楚,替自家王爺憋屈,狠狠瞪著柳嬤嬤:“今年太后都指使你做了什麼?”
想到自己手里的人命,柳嬤嬤重新跪伏身子,額頭觸地,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唐家別院起火一事,“姑娘還沒過去,太后的人就將桐油與那毒藥、解藥藏到了老奴房中,說一旦王爺救了姑娘,那王爺肯定放不下姑娘,早晚會有碰姑娘的一天,讓老奴等待機會……”
這些唐瑜早就有所懷疑,此時得到證實,只是臉色更白了,并無震驚。
“除了寶瓶,侯府還有其他太后爪牙嗎?太后人在宮中,你可知她那些毒藥是哪里來的?”褚風再次問出他們最想知道的,看看老家伙是否知曉永壽長公主那邊的事情。
柳嬤嬤伏在地上,將她知道的幾個侯府內奸都招了出來,然后道:“毒藥的事我不知情,信件都是寶瓶傳給我的,要麼藏在太后賞賜的木盒夾層中,除了之前說過的那些人,我再也沒有與其他太后同黨接觸過。”
褚風看向主子。
宋欽站了起來,對唐瑜道:“你先隨本王離開。”褚風要拷問柳嬤嬤太后與永壽長公主的關系,但宋欽暫且沒打算讓唐瑜知曉他對永壽長公主起了懷疑。
唐瑜心情復雜地盯著柳嬤嬤,柳嬤嬤以為王爺要殺了她,撲過去抱住唐瑜雙腿,頭發散亂涕淚縱橫,“姑娘,老奴真是身不由已啊,四年前老奴進府,姑娘才十一歲,瘦瘦小小的,說句不敬的話,老奴這四年是把姑娘當家里小輩照顧的,恨不得掏心窩子給您……姑娘這次進府,太后根本沒打算讓姑娘活著回來,是老奴自作主張再三叮囑姑娘只涂那毒藥在身上,怕您無意中毒,還哄您兩天服用一次解藥,姑娘,看在老奴想盡辦法保住姑娘性命的份上,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