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來招魂,他絕不會去,倘若換成她做鬼差,縱使一死,他恐怕也要先搶了她這個鬼差,縱情風流一回再去見閻王。
他撲了上去,吃那朵位置繡的巧妙的牡丹花。
頭頂傳來她短促的哼聲,轉瞬即消,宋欽抬起眼簾,看到她緊緊捂著嘴,捂得那麼緊,五個指頭壓得臉都白了幾塊兒,而他手掌下柔韌的小腰就像被寒冬大雪凍住了一般,了無生機,捏起來索然無味。
她的心就在他眼前,與他只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料,可她心里沒他,如果不是為了救她的父親,她絕不會如此老實。他宋欽是什麼樣的人,她不在乎,她給的是攝政王,是能救她父親性命的攝政王。
可他現在只是宋欽,是宋欽看上了她,不是攝政王的朝服權勢。
翻身下來,宋欽再次靠到里側床板上,鳳眼盯著帷帳。
唐瑜心已經死了,可是等了半晌,男人依舊沒有過來,她心存僥幸,又陷入恐慌,收禮才會辦事,宋欽不碰她了,是要不管了嗎?
“王爺?”唐瑜撐了起來,顫聲喊他,什麼禮儀羞恥都不顧了,任由外面衣袍滑落下手臂。
“穿上。”宋欽目不斜視。
唐瑜眼淚滾了下來,低頭哭:“王爺,我哪里做錯了嗎?您告訴我,我改……”
救父的希望再度渺茫,唐瑜怕極了,男人不說話,她別無手段,膝行著撲到他身上。她知道美人計,但她不懂男人不主動時該怎麼誘惑她,只想到了宋欽曾經的舉動他曾經的話,唐瑜流著淚,閉著眼睛去親他緊抿的薄唇,同時拉起他搭在膝蓋上的手……
宋欽看著漸漸靠近的她,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默默扭頭。
唐瑜是對著他唇去的,親到的卻不是唇,她眼睫翕動,輕輕地拂過他臉龐。但她很快又閉上了,笨拙地親他,往他嘴角挪。
“夠了。”宋欽攥住她手,彎腰撿起她衣裙罩住她肩膀,怕她繼續糾纏,宋欽一扯紗帳出去了,赤腳走到桌前,拎起水壺仰頭就灌。她很笨,妝容花了都不知道,還以為她現在有多美,可他還不如她,竟然連這樣的她都想要。
紗帳里傳來嗚咽的哭聲,絕望無助,宋欽放下水壺,僵立良久,重新折回床前,卻見她毫不認生地伏在他被子上,嗚嗚地哭,恐怕鼻涕眼淚都抹上去了。宋欽看看自己胸口,那里還有她的胭脂紅,白色中衣被她淚水打濕好幾圈。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穿上衣服,不然就等著替你父親守孝。”宋欽靠到床頭,一雙大長腿平伸,剛好擋在蜷縮起來的她一側。
唐瑜哭聲一頓,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難以置信地跪坐起來,扭頭看身后的男人。
她上面就剩一件靠兩根緞帶掛在身上的兜兒,遮了前面遮不住后面,春意盎然。秀色可餐,宋欽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一寸寸在她身上游走。唐瑜終于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形,連忙披上衣服,匆匆往床下挪,想去外面穿。
宋欽抬起一條腿,攔住她,什麼都沒說。
唐瑜很識趣,背對他跪在床上,低頭整理衣服,心里一片迷茫。聽宋欽的意思,他決定救父親了,可他又不要她……
“本王今晚沒心情。”知道她穿好了,宋欽大腳勾住她腰,將她往自己這邊轉。唐瑜別開眼,眉尖兒微蹙,主動轉了過去,盼他趕緊拿走他的腳,雖然不臭,但唐瑜心里嫌棄,只覺得腳是男人身上最臟的地方。
她照顧過父親,父親靴子里有味道她不在乎,別的男人,她一眼都不想看,更不想被男人的腳碰到她。
宋欽看得出來,他瞅瞅自己的腳,笑了笑,故意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將雙腳搭在唐瑜跪疊的大腿上,慢悠悠地道:“唐瑜,你長得美,本王確實惦記許久了,也愿意為你破例一次,只是,這樣的美人只能用一晚,本王卻要頭疼匈奴一年甚至幾年,你說,本王是不是虧了?”
唐瑜聞言,如墜冰窟,原來他不急著要,是因為他想要更多。
“王爺覺得如何才算不虧?”袖子里的雙手握成拳,唐瑜垂下眼簾,努力平靜地問。
宋欽晃了晃腳丫子,瞥見小姑娘腦袋微微左偏,宋欽無聲笑,“算了,本王不為難你,一個月,你來王府住一個月,一個月后,本王保證放你回去。”
第23章
一個月?
唐瑜猛地抬起頭,悲憤難抑:“一個月,王爺是要看我們唐家身敗名裂嗎?我死不足惜,可唐家有什麼錯?王爺真要如此,那我寧可跟家父一起死,也好過活著連累祖宗,死了無顏去見他們……”
話未說完,扭頭又哭了起來。能做的她都做了,他還要再三逼迫,非要他們父女的命是不是?
宋欽最煩她哭,挪開腳諷刺問道:“怕壞了名聲,今晚為何過來?”
唐瑜真是不想理他了,但心底終歸還舍不得放棄,小聲抽搭道:“我們等夜深人靜才來的。”
“膽子倒不小。”
宋欽享受她半夜來找她,卻不贊成她的做法,今晚她運氣好,萬一被巡夜士兵抓到,名聲就真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