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期盼到祈禱,到現在只剩麻木。
但我不會死心,不管君流淵為什麼那樣對我。
我還是堅定要搶回自己的身體!
我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陳牧云時不時就會問我一句:「留下來好嗎,我會永遠對你好。」
我更想不通的是,他氣色不但一天天變好。某一天,竟突然能站起來走兩步了。
那一刻,我看到陳牧云死寂眼里,迸發出欣喜若狂。
「郡……你看!我能站起來了,我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
他的停頓,讓我有些恍惚。
「你的病好了?」
我記得陳牧云和下人都說過,他很可能熬不過今年冬天的。
陳牧云突然眼神閃爍,似乎有些心虛。
他盡量讓自己笑容自然點。
「是啊,我運氣好,遇到了真正的神醫,說能徹底治愈我。」
撒謊。
他身上沒有一點藥味。
不可能是在治療中。
世上更不可能有神藥,能讓人一夜痊愈。
20
嘯嗷~嘯嗷~
深夜,特殊的鳥叫聲讓我慢慢睜開眼睛。
又是同樣的聲音。
一個月前,這個聲音就時不時會聽到。
我聽到房門被打開,是睡在外榻的陳牧云出去了。
陳牧云這兩個月以來的異常,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也讓我重新振作起來。
我悄無聲息地跟了出去。
不敢提燈籠。
陳牧云推著輪椅,往后門而去。
我繼續跟著。
來到后門。
遠遠便看到一個穿著斗篷的人。
給了陳牧云什麼。
我還想再看。
突然陳牧云和那斗篷人猛地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我瞬間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住一般毛骨悚然。
下意識地立刻轉身就跑。
陳牧云回來后,不知為何竟什麼話都沒說。
21
翌日。
他依舊想每日給我喂食。
我卻拒絕了,自己接過來吃了。
吃完對他說道:「我今日要出門。」
陳牧云臉色一變,問我想去哪里。
「今日是母親的壽辰。」
「可你進不去。」
他話音還沒落下。
我突然看著他冷冷笑著。
「陳牧云,你知道我是楚云歌了對嗎!」
雖然是反問,我的語氣卻很篤定。
因為今日是定國侯夫人的壽辰,陳牧云見我說母親,他卻一點沒意外!
在他驟縮的瞳孔中。
我繼續冷聲說道:「昨晚半夜來見你的,是關曲瀟吧!」
「陳牧云,傳聞中你品行高潔、溫雅如玉。太子也時常在我面前惋惜你的遭遇,為你找了不少名醫想治好你。」
「可你明知道關曲瀟對我做了什麼,卻如此助紂為虐!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面對我的一系列質問。
陳牧云先是沉默。
而后自嘲一笑。
「良心有什麼用嗎?不能讓我病愈,也不能讓我站起來,但關曲瀟說只要不讓你離開尚書府,她就能讓我痊愈。所有人都惋惜可憐我,可我最不想要的便是你們的憐憫!」
他越說越激動。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你的遭遇不是你傷害別人的借口。我們可以繼續想辦法治好你的傷。用害一個人來換取性命,你往后的日子,真的能過得安心嗎?」
陳牧云被我說得眼睛赤紅。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真誠開口:「陳牧云,帶我去定國侯府吧。」
他很想揮開我的手。
猶豫半晌后,認命般勸我說:「郡主,你去了又如何?關曲瀟太邪門了。昨夜你也看到了,你只要一出現,她就能發現你。」
22
定國侯府。
時隔四個月,我終于再次踏了進來。
今日是母親的壽辰,十分熱鬧。
但不少大臣家眷看到我,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還聽到有人故意用不小的聲音嘲諷我。
「就是她,長得丑還那般不要臉,聽說她為了纏上太子,當初跑太子面前,說自己是云歌郡主,還不知羞地在大街上跳驚鴻舞,跳得太丑,險些沒被百姓笑話死。」
我不在意她們的嘲笑,推著陳牧云往里走。
打算去找母親。
定國侯府我太熟悉了。
直奔母親的院子而去。
經過桃花林。
我看到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時,心猛地一痛。
君流淵和關曲瀟背對著我。
但她們之間的甜蜜氣息,卻讓我覺得特別刺眼。
我正要離開。
關曲瀟拉著君流淵突然轉身了。
君流淵看到我的那刻,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而后是全然漠視。
以我對君流淵的了解,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關曲瀟得意地揚起笑容,想過來打招呼。
我卻連陳牧云都忘記推走,便狼狽地獨自逃開了。
23
之前陳牧云告訴我,是君流淵親口說我糾纏他時。
我想過他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真相卻令我呼吸困難。
甚至忘記立刻去找母親。
等我緩過神來,已經來到我小時候最愛來的偏僻西南角的百年大樹下。
「郡主。你是云歌郡主吧?」
樹上傳來的聲音,讓我猛地抬頭。
竟是一個面容格外年輕的黑衣人蹲在那。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他只有十六七歲的青稚模樣。
確定我的身份后,立刻從三米高的樹上,一躍而下。
從懷里拿出一個牛皮包裹的東西。
「這是太子讓屬下交給你的。」
這個黑衣人是君流淵派來的?
我狐疑地接過包裹,打開后,首先看到的是放在書上面的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