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東西有些多,便多燒了一會兒。
13
凌青淵手背上還有著被火灼傷的痕跡。
護衛沒攔得住他,倒是正好讓他撞見宋念安俯身服侍我的場景。
于是凌青淵也不等我回復,便目眥欲裂地扯開宋念安,低吼:「滾!」
宋念安被扯得踉蹌了幾步,下意識抬頭低低地叫了我一聲「殿下」。
于是我便起身,把人帶我身后。
「凌青淵,」我笑吟吟地看著凌青淵,但笑意不及眼底,「誰給你的膽子在本宮府上如此放肆!」
「他是誰!」
在看到我護著宋念安時,凌青淵眼底的殺意更甚。
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嫉妒。
于是我便懶懶倚在宋念安的身上,把玩著他的頭發,嗤笑:「瞎了就滾回去找醫師,別在本宮府上撒潑!」
我感受到宋念安呼吸急促了許多。
他借著機會大著膽子虛虛摟著我的腰身,動作小心翼翼卻又異常珍視。
凌青淵怒意更甚,但更多的卻是不敢置信:「你為了一個面首兇我?」
這話可真有意思了。
我好笑:「凌青淵,你有何資格說這話?」
「我……」
大概是想起了那日宮內發生的事情,凌青淵一時語塞。
他下意識低頭。
可看到自己手上握著的小木馬時,又忍不住難受。
于是他一點一點收起了情緒,只余下委屈地小聲問我:
「你為何要燒了這些東西!」
「無用的東西而已。」
我讓護衛控制住凌青淵,又叫人奪了他手上的木馬。
我自小和凌青淵一同長大。
可凌青淵卻總嚷嚷著說我送的那些生辰禮物都沒誠意。
不如他送我的那些親手扎的草螞蚱、親自打磨的寶石。
被他嚷得煩了,我就雕了一匹小木馬。
赤紅色的小木馬活靈活現,是我斷斷續續雕了近半年的成果。
我向來沒什麼耐心,唯獨在這木雕上倒是傾了心血。
可惜無用。
我垂眸摩挲了一會,便讓人拿著火盆,當著凌青淵的面扔了進去。
凌青淵急得沖過去。
他力氣很大,護衛一下子沒攔住,倒是讓他沖了過去。
火盆里的火燒得旺盛。
凌青淵也顧不上疼,下意識伸手抓了進去。
臉色煞白,額上大滴大滴汗珠滾下,可凌青淵要緊了牙也要留下這燒了半截的木馬。
「東西無用便燒了,這不是凌小將軍先前和本宮說的嗎?如今這般又是做給誰看?」
凌青淵先前丟過我給的東西。
雖然只是一盞買來的小花燈。
因為他當時氣惱我害得宋宛宛受了傷,便當著我的面故意說氣人的話。
然后留下了宋宛宛親手做的小花燈。
我笑道:「小將軍急什麼,回去讓那宋宛宛重新給你雕一個不就好了。她的手藝可比本宮好了千倍萬倍。」
大概是提到了宋宛宛,凌青淵安靜了下來。
可眼神卻逐漸茫然了起來。
他緊緊地盯著我,像是要找一個能夠解惑的答案。
「不一樣的。」
半晌后,他低頭看著手上不成樣的小木馬,渾身在發顫。
最后只嗓音帶著哭腔地重復著一句「不一樣的」。
「為什麼不一樣?」
我問凌青淵。
可凌青淵說不出來。
于是我又問:「你不是一直心悅宋宛宛嗎?」
凌青淵張了張嘴,一句「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眼底茫然更甚,似乎也不清楚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些什麼。
于是我好心給了解答:
「你是心悅宋宛宛的。因為心悅她,所以才會厭惡本宮。」
「不是——」
我讓人放開凌青淵,蹲在他面前打斷了他的話:「聽聞父皇有意為你同你那心上人指婚,那本宮便在這提前賀喜小將軍了。」
凌青淵猛地抬起頭,眼底一片難以置信。
14
凌青淵來我公主府前,宋宛宛就被接入了宮中。
先前派去暗中調查的人早已回來,也證明了宋宛宛便是當年被賊人擄走的安康公主。
父女相認場景感人。
父皇更直接決定要在祭祀大典上宣布宋宛宛的身份,以示鄭重。
他本想讓宋宛宛入宮住,卻沒想宋宛宛面露猶豫。
于是身邊的大公公便適時提醒了父皇宋宛宛和凌青淵兩情相悅的事情。
又隱晦提起前些日子又發生的妃嬪小產之事。
父皇明了,思考了會讓她先繼續住在將軍府上。
如今宮內妃嬪爭斗得厲害,皇后嫉妒不容人,而宋宛宛又也無厲害的外家。
父皇覺著宋宛宛生性天真單純。
又擔憂這好不容易尋來的寶貝女兒在這吃人的宮內吃了虧,便想著和將軍府交好或能成為她的一些倚仗。
之后又召了凌將軍入宮。
聽聞凌將軍回府時喜憂半參。
但凌青淵不知道。
所以他在起先的震驚后,就瘋了似的掙脫開護衛的桎梏,騎馬回府。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底笑意一點一點漫開。
宋宛宛啊,你得和將軍府牽扯越多,才越好。
「殿下。」
宋念安站在我身后,模樣乖巧而又順從。
我看了他一會兒,袖中匕首倏忽斷了他的衣帶。
于是外袍盡數散開,白皙瑩潤的胸膛若隱若現。
沒有一點傷疤。
宋念安便動也不動地站在那任由著我肆無忌憚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