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晃了晃車上的花,「有人訂了鈴蘭花,我是來送貨上門的,和裴延年無關。」
木阮阮含淚抬起頭,似信非信,走過來確認。
突然,小姑娘哭得更狠了。
「你存心氣我,這上面的地址不就是裴延年現在住的地方嗎?我找過他好幾次,都被他趕出來了。」
「你確定?!」
我震驚地看著自己親自包好的花束,木朝說的是真的。
頓時茅塞頓開。
之前我不止一次和店里的員工感慨,鈴蘭那麼小眾的花,能遇到一個和我一樣喜歡的顧客不容易。而且每周都會固定買一束,風雨無阻。
對方竟然是裴延年。
也就是說,這一年里裴延年一直在關注我,上次會不會也不是偶然才遇到?
「你還說你沒糾纏他?」剛剛還哭著的木阮阮瞪著我,「證據確鑿了吧。」
我跟她面面相覷,誰也不讓誰。
「嘉宜?」
裴延年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眼前一幕,以為我受了欺負,護在我面前。
見到他這般動作,木阮阮繃不住了,委委屈屈地說著:「被欺負的是我!」
我雙手一攤:「你知道的,我脾氣向來不太好。」
裴延年堅定地握住我的手:「木阮阮,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嘉宜,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yž
裴延年的真心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我愣愣地看著他,心頭像劃過一片羽毛,又麻又癢。
「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為什麼還要對她念念不忘?你知道她在江城的口碑有多差嗎?她一邊吊著你,一邊要和我哥聯姻。我追了你一年,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木阮阮想挽留,他刻意避開,說出的話冷漠又決絕,不給木阮阮留一絲余地。
「無論她怎麼樣,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回去吧。」
裴延年牽著迷蒙的我進了單間,把木阮阮隔在門外。
木阮阮的哭聲撕心裂肺,我一個女孩聽了都心疼。
「要不你還是出去哄……」
我剛問出口就收獲了裴延年的一記眼刀。
「一年不見,你變得挺大度。我記得之前我被人表白,你氣得要把人吃了。」
「……」
很明顯。
他對木阮阮真的沒意思。
木阮阮是被木朝接走的。
我從窗戶看過去,木阮阮撲到木朝懷里哭得梨花帶雨,木朝看著她,心疼與愛意同時漫出了眼睛。
不知道木朝說了什麼,竟讓木阮阮破涕為笑。
我還想再看,裴延年轉頭把窗簾拉了起來。
「看夠了嗎?」
「沒……」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夠了。」
他太高,和他站一塊總有一種被他壓制的感覺,我不自覺后退了些。
「你盯著我干嘛?」
「你很漂亮。」
頭一次聽他這麼直白地夸我好看,老臉一紅,體會到了心動的感覺。
「切,我漂亮你才知道啊。」
我拍開他的手要走,反被他雙手合攏箍住我的腰。
「別動!」
明明我才是年長的那個,被他恐嚇了,居然不敢吱聲。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
「不放。」
他低笑出聲。
一年不見,他成了更加游刃有余的那個。
「今天怎麼會過來?」
「不知道是誰每周都從我那里買鈴蘭?」
心思被我說中,他的耳根悄然爬上一絲緋紅。
「你最喜歡鈴蘭,見不到你人,買一束你喜歡的花放在身邊也是好的。本來想等創業成功了再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
你來了,就不許再走了。」
我撥開他的手,和他隔開些距離。
「你什麼意思啊?」
「嘉宜,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這次,只因為喜歡。」
11
我沒想到內斂的裴延年會跟我打直球,我反應慢了半拍。
「我承認剛見到木阮阮的時候,我的確會情不自禁被她吸引,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可是,越是接觸下來,我越發覺得不對勁,我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任由著被一股魔力推著前進。」
「尤其是在我們分手后,木阮阮屢次出現在我的世界。她越是步步逼近,我反而越不舒服。夜晚無人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你生氣和撒嬌的樣子。那時候我就知道,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騙人!你說過你喜歡狗都不會喜歡我。你說我是女流氓,你說我霸道,說我不矜持,說我刁蠻。」
我作勢要推開他,他怕我離開,緊緊抱住我。
「一開始,我是很討厭你,因為我覺得你就是那種不正經的大小姐,仗著自己有錢只手遮天。」
「后來慢慢相處,我發現私下你真實的樣子。你會特地去買罐頭給公園的流浪貓吃,會因為心疼路邊的流浪漢而托人給他們購置入冬衣物,會因為體諒小區門口賣煎餅的阿姨賺錢不易,改變不吃早飯的習慣,每天都去買一份回來。」
「細節很小,但是更證明了你不是個壞女孩。你看似不好欺負,囂張跋扈,實則脆弱敏感,心地善良。我經歷過,所以我能看穿你的內心。」
裴延年說幾句就蹭會兒我的脖子,黏人得緊。
「相處久了,你也有可愛活潑的一面。漸漸地,我被你吸引。如果沒有你,我奶奶早就因為沒錢動手術離開我了。